万寿宴上的惊鸿一面, 初回皇都的灵乔公主很快就一跃成为皇都高门权贵中最耀眼的那颗明珠。 大周驸马不能为官,以至于有抱负的世家子弟们人人对还未婚配的皇室公主退避三舍,生怕那位皇室公主看上他们, 断了他们在朝堂上青云直上的官运。 可如今,那群自持矜贵的世家子弟好像彻底放下了之前的种种顾虑了一般,回到家后便整日央求着家里的父兄向陛下求娶灵乔公主。 毕竟公主已经十八,大周十六及笄,十八岁也该到出嫁的时候了! 只可惜殿下还未出宫开府,若不然,靠着平日里那些附庸风雅的宴会,兴许还能递个帖子见上公主一面, 众人无不在心里惋惜着。 不过一日的时间,宫侍就已经完成了迁宫的一众事宜, 在众多奴仆的簇拥下,在傍晚时,南乔就来到了翠微宫。 翠微宫富丽堂皇, 为了迎合灵乔公主的到来, 还特意布置了一番,增添了不少女儿家的物件,因此也别样的精致。 内务司很快就将选好的宫侍送了过来, 本来空荡荡的宫殿很快就填满了人, 只是因着公主的吩咐, 大多只守在外间。 夜幕降临, 月光朦胧, 弥漫着水意, 暗沉的天空依稀繁星点点, 内间四角俱是摆放着冰盆, 所以并不会觉得热,可南乔依旧打开了窗,仰着头看着满天的繁星。 同寒云寺时见到的相差无几的景色,却让她觉得比不得在寒云寺时的好看。 许是因为这几日下着雨的原因吧,连繁星也略显暗淡了些。 南乔怔怔地看着天空,撤下清冷神色的明眸里略带迷茫。 毕竟未知的东西才是最让人觉得恐惧的。 思绪一幕幕地飞速划过,最后记忆停留在离开时主持曾经对她叮嘱过的几句话上。 “......殿下若是在宫中遇到了难事,可以试着找朝堂上的林首辅,兴许他可以帮到殿下。”主持慈爱的目光落在青衣女子身上,也并没有说对方会愿不愿。 林首辅,林清淮。 林清淮能帮她,彷徨的心定了定,南乔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底的不安。 * 早朝刚结束,林清淮看着老皇帝离开的背景,脸上的笑意浅了几分。 应付完几位凑上前的皇子,林清淮出了宫门,回到了马车上,神色沉郁了几分。 他坐在车厢内,闭了闭眼,看似闭目养神,思绪却漫天飞舞着。 看来是他想岔了。 看来老皇帝,现在又不打那心思了。 许是心里舍不得了。 这大周百年来难得出现的一颗璀璨明珠,怎么会舍的下嫁给他这么一个臣啊。 林清淮倏地睁开双眼,眸色暗沉,少顷,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外也传来阵阵马蹄声,林清淮掀开帘子,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街道。 整齐有序,身上还残存着血腥气的几名士兵从马车旁路过。 皇都中日常也有巡视皇都的守卫军,只是到底长于皇都,不曾经历过真正的战争,绝对不会似眼前的几名兵卒一般。 边塞有人回来了。 林清淮看了片刻,若无其事地放下帘子,面色依旧沉静,只是隐于阴影里的眸光闪烁了几下。 兵权,是他这几年,还从未开始染指的东西...... * “尚公主?爹,您开什么玩笑呢。” 身材高大的青年咧嘴笑着,眉飞入鬓,略黑的面庞俊美风流,叼着一根木签的姿态格外漫不经心。 “怎么突然起了让我尚公主的主意了?” 镇北侯目光闪烁:“不是你爹的意思,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 青年顿了顿,脸上似笑非笑:“怎么着,咱门那位陛下又看我不顺眼了?” 这不会是想来个赐婚公主,干脆夺了他的兵权吧。 镇北侯没好气地瞪了眼自家的逆子,深怕对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说什么呢!这是陛下看重我们卫家。” 想起在万寿宴上见过一面的灵乔公主,他神色里多了几分郑重:“到时候陛下若是让你进宫,你记得好好表现,切记不可得罪公主!” 自家逆子什么德性他最清楚,最是狂妄不过了,要是现在不叮嘱叮嘱,恐怕到时候到手的儿媳妇就丢了。 卫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心里却是想着,宫里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位妙龄的公主了? 及笄的不是早就已经嫁出去了吗? 啧,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 “镇北侯世子卫策,一品勇武将军......” 林清淮看着手上暗卫打探的消息,脸上一时若有所思。 原来是镇守北疆的将领。 镇北侯府。 镇北侯世子。 即便镇北侯已经卸甲,可世代执掌着兵权,在军中威望极高。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按照老皇帝那性子,恐怕也是容不下的。 这样的人物,倒也是可以试着接触一番。 放下手里的褶子,不知想起了什么,林清淮唇角微勾,从案上拿过一张纸,执起笔在空白的纸上写着。 * “信?” 南乔放下手中的书,侧身看着正俯身悄悄地同她说着话的锦棠惊讶道。 锦棠有些不安地点头,毕竟任谁一早起来,在床头处看到一封凭空出现的信,都不会觉得淡定。 “我看看。” 锦棠有些犹豫,但还是将信拿了出来。 南乔接过信盏,只见信盏上标记着:灵乔公主亲启。六个字。 黛眉蹙起,南乔神色微冷,将信盏上的火漆打开,素手将信取了出来。 一目十行飞快地将信上的字眼看完,又将信末的落款收入眼底,南乔默了默,很快就将信收了起来。 叮嘱好锦棠莫要将此时宣扬出去,南乔来到灯火旁,将信盏燃烧殆尽。 这样的信,留下来,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