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朝廷文武并重, 大周儿郎的骑射功夫并不弱,此时在陛下的一声令下,一干年轻的郎君如飞箭一般疾驰而出。 女眷们大多也会骑马, 只是这时已近午时,太阳大得很,也不愿受累, 大多躲在棚子底下吃茶寒暄。 未婚郎君们余光大多注意着棚子下的明媚女郎,见女郎目光扫过身侧, 立即头颅微扬,策马扬鞭。 他们们鲜衣怒马, 飒踏流星,浑身都洋溢着意气风发。 “往年可没见他们这般认真。”紫衣妇人看着场中尘土飞扬的景象, 感慨道。 一旁的红衣妇人刚用完一个茶点, 正用帕子抿着嘴, 闻言轻笑,往对面的女眷看过去。 “佳人在旁, 可不就是年少慕艾。” 水蓝衣裙的女郎正端起茶盏饮着茶,皓腕在棚子阴影下依旧似泛着柔光一般。 紫衣妇人也看了过去,眼含赞叹: “这南氏女郎可真真是好相貌啊......” 被明里暗里凝视着的女郎丝毫不察,放下茶盏之后依旧看着场中奔腾的骏马, 眼底带着羡意。 她身子弱,家里一直不让她学马,此时看着场内意气飞扬的郎君女郎,心里也骤然升起了一种策马奔腾的渴望。 “女郎安好。” 南乔闻声转头, 就见一位宫侍站在自己身侧, 有些疑惑。 宫侍躬着身子:“日头渐大了, 女郎不如先进帐子里休息片刻。” 南乔问道:“是陛下吩咐的吗?” “陛下怜惜女郎身子弱, 特意派人让奴过来的。”宫侍笑着道。 南乔看了看天,这太阳也的确有些大。 “乔儿先去歇息片刻,待你哥哥待会儿带了猎物回来,我再叫人喊你。” 这太阳大,乔儿身上也穿地厚实,即便是待在这棚子底下也额头也沁出了汗。 山间有风,容易风寒,还是去里头歇歇才好。 女郎对于家人的关怀向来不推拒,此时也是乖巧地应下,起身跟着宫侍走,这次春猎她只带了春荷一个,此时也在她身后跟着。 跟着宫侍来到一处,看着这同主帐有些距离的帐子,女郎微顿,见对方步履不停,也还是随着进去了。 …… 冲天的火光燃起,四周浓烟滚滚,凄厉的杀伐声不断响起...... 清俊的郎君罕见地冷下了脸,他怀里抱着一个被披风盖着的身影,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周围所有的求饶哭喊声置若罔闻。 ...... 熟睡的女郎脸颊带红,艳如三月海棠,身子不停地晃动让她微微蹙眉,有些迷蒙地睁开了双眸。 ……自己这是在哪里? 女郎有些怔忡地看着对面朝着自己勾唇浅笑的郎君,脑子还是一混乱。 “女郎醒了?可还觉得难受?” 谢瑜敛下眼底的侵略性,温声问道。 回过神的女郎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神色慌乱地环顾了一下周围。 熟悉的晃动,狭小的空间,黯淡的光线……自己似乎正睡在一辆马车上? 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心慌,只有眼前的郎君是自己还算熟悉的,女郎抿了抿唇,瞅了对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郎君,我们为何会在马车上。” 他们不是正在围场围猎吗?爹爹呢?她哥哥嫂嫂呢?明荷呢? 女郎将身上的衣裙攥着指尖泛白,似乎想竭力地压抑着住内心的恐慌,只是无论是颤巍着的长睫,还是紧抿的红唇,无一不透露着女郎繁乱的心绪。 这般模样,实在是惹人怜惜啊,谢瑜心中暗叹,脸上却不露分毫,依旧是那般清俊温文的模样。 “围场出现了叛军余孽,女郎被叛军掳走了。” 新帝登基后的铁血手段到底还是刺激到了前太子余孽,狗急跳墙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朝着一女郎下手。 郎君目光深邃,同处一处马车里,青竹般的气息让女郎起伏的心绪渐渐平息。 “那我爹爹呢?哥哥嫂嫂可还好?明荷呢?” 谢瑜如实道:“女郎亲眷尚在汴京城中,应该一切都好,女郎不必担忧。” 南乔终于松了口气,家人没事就好,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了。 “所以,所以我们如今不在汴京城中?”女郎微睁大双眸,语气震惊。 她从小在汴京城长大,还从未出过汴京城呢! 谢瑜眼底浮出笑意:“是啊,不过也很快便回到汴京了。” 一日的时间,即便被掳走了也不会走地很远。 “那叛军为何要掳我?” 女郎眼露疑惑,搞不明白掳她一臣子家的女郎有何用? 谢瑜轻笑,碧玉年华的女郎自然不懂期间的关窍。 那日陛下在宫宴上的举动无数人看在眼里,高门间流传着陛下欲将南氏女封为后的传言越来越激烈。 为何要捉南氏女? 一则,同样是作为前太子帐下臣,俱是要被肃清的存在,如今南家靠着女郎幸免于灾,自然有人是不平的。 二则......倘若陛下当真爱重南氏女,也必然是会投鼠忌器。 女郎心思纯澈,没必要知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谢瑜道: “只不过是互相博弈罢了,已经是些将死之人了,女郎不必放在心上。” 南乔敛眉,似看出了对方不愿说,也不再问,只感激道: “多谢谢郎君搭救之恩。” 郎君勾唇浅笑,接下了女郎的感激。 "女郎昏睡了整整两日,粒米未食,暗槽里有些瓜果点心,女郎可先用些。" “还有一日便可回到汴京,谢某出去了,女郎若有事,喊我即可。” 还不等女郎回话,郎君直接拉开车门,径直出去了。 南乔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眼底透着茫然。 她怎么觉得…… ……今日谢郎君是不是有些太匆忙了些? “大人。”驾车的是一位皮肤黝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