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垂于师尊身后, 同样看着高台下两人,面无表情。 她心慕已久的师尊正用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的眼神看着别人…… 黯然垂下头,生生忍住眼底的泪意, 云瑶有些苦涩地扯了扯唇角。 从孤苦无依的凡女一步登天成为了仙尊门下唯一的女弟子,入宗,拜师, 修炼,筑基……似乎这一切都顺利地不可思议。 初入剑宗时她便听说过那位蓬莱阁少阁主, 知道那位年纪与自己相仿少女有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命。 她父亲是蓬莱阁阁主,作为蓬莱阁少阁主,身份尊贵, 即便性子刁蛮任性, 也有无数人捧着护着,这无一让她心生艳羡。 无可否认,当看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少阁主狼狈地跪在剑宗云阶上, 祈求着自己师尊能够收其为徒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是不可抑制地涌出一丝窃喜的…… 大能父亲陨落, 劣等的四灵根基质, 又是这般的性子……这位从前高高在上的少阁主,终究还是会跌落成泥……当时的云瑶有些怜悯地想。 眼底的苦涩更重,云瑶沉下心思, 不愿再去回想当时自己内心的卑劣。 人终究是要往前看的,无论怎么样,她如今都已经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缘,从一孤女摇身变为仙门子弟。 普通修士的羡慕, 凡人的仰望, 仙门的教导……这一切她都不想失去, 她不想再次沦落为同从前一般无所依靠任人欺凌的境地…… 天赋,师门,资源……这一切从前接触不到的东西,都会成为自己追求大道的助力… 云瑶垂着脸,被收入阴影里的秀美脸庞带着难以言喻的野心勃勃。 宴宁抱着人走在剑宗主道上,怀里的少女一直没有抬起脸,他也并没有出声询问,他知道,这一切都需要乔乔自己想清楚。 脚步缓缓停住,宴宁看着前方徒然出现的两人,眉目微锁。 大半的修士都聚在问心台,主道上此时空荡荡,因此凭空出现的两人显得格外显眼。 宴宁瞥了眼左侧的魔尊,一个魔族,这般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剑宗,到是狂妄。 楼沐君一心只眼巴巴地紧盯着自家魔后,倒也没注意到情敌的打量,这几人中他最是不要脸面的,这下见着人就立即斯斯艾艾地凑了上去。 “…乔乔,你别难过…,本尊…我已经叫人把同尹天勾结的魔族捉住了,乔乔若是想,尽可亲手报仇的!” 魔尊生来无父无母,不懂世间亲情,亦无法理解子女对父母的感情,只是知道他的魔后伤心了,他想叫她开怀。 宴宁怀里的少女听到了他的话,身子微动,好半响才有少女嗡嗡的声音传出。 “那个魔族死了吗……” “没死,被我废了修为押在了魔宫的地牢里了。”楼沐君眼睛一亮,忙不慌地道。 “我也可以立即派人将其杀了的……。” 最后几个字他放地很轻,似唯恐吓到了对方一般,在说完后那双眼尾上挑的眼睛依旧巴巴地看着对方。 他长得实在俊美逼人,平素的桀骜张狂此时已经被尽数收起,肆意放荡的魔气也被尽敛于体内,眼睑微垂,看起来如同失落地急需主人安抚的幼犬。 如此一番小儿情态,叫人看了觉得伤眼,宴宁眉头微皱,偏过头,见不见为净。 “那你杀吧……,不要问我了……。” 沉闷的声音继续传过来,南乔也将脸偏了过来,她眼眶有些泛红,波光粼粼,让三个男人看了心怜。 容隐脸色微缓,轻声道:“如今尹天已除,乔乔不如便留在剑宗。” “留在剑宗,无论是术法,剑诀,我定会用心教你的。” 宴宁似笑非笑,睨了好友一眼: “术法剑诀我也会,我教乔乔就行,不需要仙尊操心了。” 容隐沉默,而后毫不避讳道:“乔乔修的是剑,你不常用剑,教地自然不比我好。” 宴宁被这话噎住了,看着眼前的好友,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这位一脸认真地说自己教地肯定没有他好的人真的是自己那百年面无表情,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好友嘛? 莫不是让人夺舍了吧? 只是笑归笑,面对情敌可不能手软,宴宁脸色微沉: “我少时也是用过剑的,一些平常的剑诀也是精通的,教乔乔也足够了。” “剑修最重要的是基础,乔乔既然选了修剑,自然得选最好的剑修修习。宴家一门走的是锻体炼体,怎会适合教导乔乔。”容隐不咸不淡地回道。 “……” 此时两位修界大能如同凡间抢夺天资出众的弟子的师傅一般争吵了起来。 洞府处于魔气缭绕的魔界,心知心上人不会喜欢的楼沐君默不作声,只是继续眼巴巴地瞅那依旧窝在情敌怀里的少女。 “…我哪里都不想去…,送我回家,我要回蓬莱阁!” 少女看着两人争论,心下烦躁,一句轻飘飘的话倏地飘出了口,也瞬间让两人停下了嘴。 楼沐君却是霎时心喜了。 宴宁垂眸,怀里的少女眼神空茫,焦点没有落在他们任何一人身上,心头微涩。 “…好,那我们就回蓬莱阁。” 宴宁又重新泛起笑意,温情款款道。 我们? 南乔皱眉,疑惑地仰头看他。 她试图纠正他:“是我回家,不是我们!” “蓬莱阁是我的家!” “…好,但是我得送你回去。”宴宁没有反驳,继续看着她,神色认真。 南乔沉思片刻,同意了。 宴宁见此,也不再管挡在眼前的两人,径直抱着人从两人之间穿过。 而被撇在身后的两人迟疑了一阵,眼见着前头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云阶上,也跟着去了…… …… 尹天残害手足之事在其接受了问心之刑后也算告一段落了,修魔两界的屏障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