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局做完笔录,按理说应该会叫家长,但沈枝往梁楚柏伤势上引,警官松口送他们上医院。 至于警局后续的事情沈枝打算交给班主任。 她在这边并没有任何的亲人,只能让班主任代为监护人来处理这件事。 沈枝和梁楚柏从医院拍完片子出来已经是将近凌晨三点。 医生拍了片子,都是些皮外伤。 雨势已经小了,濛濛细雨延续着。 “能有什么事?” 梁楚柏嗤笑了声,“死了不正合你意那我多亏?” 沈枝看着浑身是伤的少年语气嘲讽恶劣的挂断电话。 梁楚柏掀了掀眼皮,“看什么看。” “对不起啊。” 沈枝视线从他嘴角的淤青移开,声线裹挟着愧疚。 路灯下,橘黄的灯光倒映着垂头丧气的影子。 “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子纯属看他们不爽。” 梁楚柏单手抄着口袋,眼神微闪,语调生硬。 沈枝沉默。 她第一次那么清楚肯定,梁楚柏说这话是想让她减轻些负担。 梁楚柏见她不说话了,余光瞥她一眼,落于她纤细白皙间的乌青,看起来触目惊心。 梁楚柏眸光微暗,“正常人看到打架都躲远点,你倒好,还三番两次往里扎,胆儿之前也没见你这么肥?”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到有人想拿刀偷袭你。” 沈枝密集的眼睫颤了颤。 何况,事因她,一个正常人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梁楚柏微愣,骨节分明的手指默默抵额,肩膀莫名抖动。 沈枝有些不解。 “所以你就跑过来特地给我递把铅笔刀?” 他忍不住发出声来,沈枝才知道他是在笑,笑得肩抖动起来。 它小得根本没办法跟对方的工具刀比。 沈枝咬咬唇肉,耳根蹭的一下红了。 她心底有些不服气,闷闷解释,“那也是可以用的,很锋利的,完全可以割破他敏感位置,而且还小,容易藏,根本不怕被发现。” 她对这方面的讲述让梁楚柏听的一怔。 这刀,她一直随身带? 灯光折射的两个影子随着走路渐渐拉长。 他打量着沈枝,漂浮的细雨密切贴在发丝,泛些柔和朦胧的精致侧颜,心里增添了些可怜。 “下次遇到危险,有多远躲多远。” 沈枝抿着唇,避开他严肃的目光,不接受他的提醒,“我又不是傻子。” 梁楚柏:“……”敢情他傻? 沈枝去网吧拿回自己的包,网吧里的凌乱还没人收拾,客人跑光了。 老板在店里,看到她安慰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息几天。 沈枝往回家的路走,忽然停下脚步,侧着脑袋看默不作声依旧跟着她的梁楚柏。 乌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疑惑他怎么还跟着她。 梁楚柏从她平静冷淡的眸子里莫名看出一点点温度。 他别开目光,清清嗓子,“天太黑,送你回去。” 沈枝抿唇,“谢谢。” 她没有拒绝,刚经历,心里到底是有些怕的。 巷子里拐来拐去,鞋子已经被污水溅湿。 到了地方,梁楚柏掠过眼前这栋破败老旧的楼,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 沈枝没收,“这是医生给你的。” 在医院时她没看医生没拿药,梁楚柏问起也只是忽悠过去。 沈枝觉得皮外伤,没必要花钱。 “我家有,拿着。” 梁楚柏强硬塞进她手里,刚要往回走就被突如其来的大雨阻挡。 “操。” 他往后退了两步到屋檐下,暗骂一声。 妈的,什么倒霉日子。 他看了看砸着正欢的大雨,准备不管不顾的冲跑。 发觉衣服被还没上楼的某人扯住,有些无奈。 “这就过分了吧,好歹刚才我也帮了你,你还想让我在这淋雨?” 沈枝摇头,“不是。” “雨太大,躲一下吧。” 他受了伤,她本就不想欠这份人情,再淋雨,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 梁楚柏皱着眉头,语气有些烦躁,“再躲天都亮了。” 时间快接近四点。 人好歹是因为沈枝弄成这样的,要是再生病,她罪过大了。 可是她刚才去网吧忘记把放在角落的伞带上了。 沈枝瞧着他,迟疑了一下。 “介意在桌子上睡吗?” “?” 狭小老旧的单间里,所有的东西显露无疑,不大的床,一个桌子和椅子,连个沙发都没有。 梁楚柏抬头看着天花板的裂缝,蹙眉。 “那只是外面裂开了,中间没有,不会有东西掉下来的。” 沈枝注意到他的视线,唇角拘谨的轻抿。 他这种富家少爷恐怕都没见过这样的屋子吧,嫌弃也正常。 沈枝想着,眸色渐渐淡下来。 “沈枝同学。” 沈枝抬眼。 他要是敢说出来一句,沈枝立马就把他赶出去。 “堂而皇之邀请男生参观卧室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仅此一次,以后不许带男的上来了。” 梁楚柏板着脸,耳根悄然发红。 她知不知道她的行为对一个男人而言代表什么?! 还好他是个正人君子,要不是呢!那岂不就狼性大发把她扑倒了。 沈枝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下。 “有水吗?” 梁楚柏挑了下眉,沈枝回神,“有。” 她倒了杯水递给梁楚柏。 对方狠狠灌了一口水,突出喉结滚动勾着几分性感。 沈枝垂目。 “你去洗洗吧,细雨容易长虱子,只是……”她顿了下,“不能脱衣服。” 梁楚柏差点被呛到,瞪着眼。 “把馋我身体的念头收回去,我不接受以身相许。” 他差点忘了这人暗恋自己呢。! 沈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