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莫晚星,终于无法继续屏气凝神,塑造出自己温柔平和,与人为善的一面。 此时的她,五官扭曲尽显狰狞,一贯飞扬跋扈自恃清高的性格,让她的气质,都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她的眼神同样变得冷血,刻薄,仿佛失去所有的感情。 “越年轻,越要沉得住气,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莫保保在身边提醒了句,莫晚星置若罔闻,她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既然陈青锋示意夏青离开,这场剪彩典礼,也举办不下去了。 莫晚星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待在这里,抄起手包,踩着厚重的步伐,打算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中途和许璧君,陈青锋,逐一擦肩而过,寸步不停。 足以可见,莫晚星憋屈到什么程度。 然而,事情并未顺利结束,至少,站在莫晚星的角度,确实如此。 这边前脚出了大厅,走下阶梯,一道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身影,忽然蹦到莫晚星跟前,二话不说,噗通跪在地上。 “晚星,求求你,求求你大人大量,别再折腾我了。” “我母亲生病了,求求你行行好,让医生救救她吧,只要你答应,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无怨无悔。” 这是一位年轻男子,约莫三十岁,蓬头垢面,穿着破旧的衣服。 也不知道常年生活压迫,还是遇到什么难以承受的变故,双目早已无光,转而暮气沉沉,完全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精神状态。 “去你妈,赶紧滚。”莫晚星本来就在气头上,忽然跳出来个人,明显被吓了一大跳。 她骂骂咧咧两句,一脚将跪在跟前的男人,踹到旁边去。 “晚星,晚星。”男人并不罢休,顾不得胸口被莫晚星踹了一脚,又一次跪到莫家这位千金大小姐的跟前。 场外人头攒动,全程目睹这突然的一幕。 不过考虑到莫家的无上门威,大家心有默契,既没有讨论,也没有记者敢壮着胆子拍照记录,这样的新闻,不能乱报道。 此时,男人的举措,已经彻底激怒了莫晚星,“你再不撒手,我派人打断你的腿。” “保安呐,都死哪儿去了?没看到我被人骚扰吗?” “气死我了,保安,滚过来!” 一番拉拉扯扯,原本蹙眉不解的许璧君,和陈青锋,均在相同时间,看清了男人蓬松乱发下的脸。 “君墨!”许璧君掩嘴吃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她的高中同学,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怎么突然沦落到现在这幅田地? 而且,他为什么挑在今天,挑在这样的场合,跑出来求莫晚星?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和莫晚星之间有什么恩怨,或者纠纷? 陈青锋同样微微色变,这是他,曾经最好的同学,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传,只是,多年不见,大家的境遇各自不同! 许璧君顾不得陈青锋,快速跑了过去,她再不动作,一群簇拥而上,提着甩棍的保安,大概率要对君墨不利。 “住手,都住手。”许璧君制止众人。 莫晚星回头,愤愤的瞪了许璧君两眼,语气讥讽,“有你什么事?又来装好人?” 稍稍喘口气的男人,很快看到许璧君,默不作声的审视着自己,他碍于自身的窘迫,连忙抬起手臂,护住自己布满污痕的脸。 “我认出你了,不用遮掩。”许璧君叹气,从手提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君墨。 君墨没有领情,继续挡在莫晚星的必经之路上,看样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叫你滚,听不懂?”莫晚星可没心情,在没必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何况,邋里邋遢的君墨浑身臭烘烘的,她闻到这味,都快要作呕了。 “晚星,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我只剩母亲了,她不能出事的。”君墨低声下气,生怕声音大了,惹恼莫晚星。 “你母亲要死,关我什么事?要死死远点,别跟我说。”莫晚星讥笑,嘴里蹦出来的话,连一个路人,都觉得冷血。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得罪你,求你大人大量,饶过我吧,我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了。” 莫晚星不以为意,随即眼睛一亮,“也行,让我看看你认错的态度。” “你跪下来,一边学狗一边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爬行一圈,爬完了,我再考虑要不要饶过你。” 这些话,让许璧君深深蹙眉,毕竟君墨和莫晚星也是同学,高中三年一起渡过,莫晚星这么做,毫无旧情。 “莫晚星,你不可以这样。”许璧君不忍心君墨沦落至此。 莫晚星看到许璧君,就气不打一处来,“关你屁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呵呵,你不服吗?” 本想继续挤兑许璧君两句,瞧见不紧不慢走来的陈青锋,莫晚星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及时闭嘴。 “好,晚星,我答应你,希望你遵守承诺。”君墨咬咬牙,迎着众人的目光,就要给莫晚星跪下。 关键时刻,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抬住了他的胳膊,陈青锋语气柔和,“起来。” 君墨讶异,膝盖不自觉的挺直,他发现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 十三年。 这段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本以为,当初班级里最能说会道,聪慧灵敏的君墨,长大之后,会有一番作为,不求飞黄腾达,至少日子过得去。 然而…… 许璧君讶异的看着陈青锋,认识这么久,她第一次在陈青锋的眼神里,看到一抹无声的悲伤情绪。 “浪费我的时间,哼。”莫晚星撇撇嘴,趁着君墨失神,绕开对方,连忙踩着高跟鞋,果断消失在原地。 “遇到什么难过的槛,和我说,我来解决。”陈青锋抬头,看着莫晚星离去的方向,眸光深处杀气纵横,君墨沦落至此,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