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观尘落座之后,对身旁的杨震南说道:“杨大哥?这淮王……”
杨震南说道:“正好趁此时机,我给你讲个清楚……”
当今圣上诸子之中,赵王为圣上长子,为人仁厚,醉心于经史子集,极少参与政事。故朝政由圣上第二子淮王佐理。淮王处事,干练果毅,之前统领左、右神卫两军,并总揽国库财税及藩属事务,参议军政,颇得圣上青睐,为圣上所倚重。
楚王之前并未封王,但自北疆归来之后,不仅晋封亲王,还将原属淮王的左神卫军划归楚王统领。
此举一出,顿时引起朝中大臣的各种猜测。是圣上意有所指?还是有意试探朝野动向?或是试炼二王?都未可知。
同为龙子,都非凡种。淮王和楚王,之前就已暗中角力,只是之前楚王势弱。而今楚王渐起,这二龙的争斗,已摆在明处。
三公九卿、各路重臣之中,目前来看,淮王势力还居于上风。但天威莫测,圣意未决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杨震南喝了口酒,继续说道:“楚王原本也荐我入左神卫军,但大司马保荐,为兄现今到了南军之中。大司马与淮王过从甚密,而小兄弟入左神卫军,虽领虚职,但系楚王力荐,圣上也多有嘉许。看今日形势,小兄弟已然身涉其中,务必多多留意。楚王遇刺之事,圣上已责成丞相府全力彻查,不日丞相府长史就会召我等问询楚王西北遇刺之事。
杨震南深深看了慕观尘一眼,郑重说道:“小兄弟,朝堂,有其险恶之处。若小兄弟决意一展抱负。于朝堂之事切记处处留意、谨慎行事。若是万一有事发生,为兄当尽力为你周旋。”
杨震南如此推心置腹,慕观尘大为感动,对杨震南说道:“今天看堂上各位,我才体会到,贵如楚王、淮王;近如杨大哥和留、邱将军;远如西北的铁将军和那些将士们。所有人,其实都是在风浪中找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
慕观尘看似简单的一席话,到是说进了杨震南的心中。自父亲殉国之后,振兴门第的重任就落在了自己肩上。要想重振家业,也正如慕观尘所说,也得在一场场的恶仗中打出一番功业出来。
慕观尘继续说道:“之前楚王让我入左神卫军,我还有些犹豫。现在看来,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是男儿所为。来,杨大哥,干了这杯。”
圣京城怀远畤,于太祖开国之初开始兴建,前后历时八年修建而成,规模宏大。
畤内供奉青帝、黄帝、白帝、赤帝、黑帝五天帝。
自太祖起,圣天历代帝王,每年都会于怀远畤中祭祀五帝。
怀远畤大祭司燕修上人,少时曾随太祖征战天下,历经圣天开国大小数十役,功勋彪炳。
怀远畤建成之后,燕修上人正值壮年,却向太祖请愿,自愿入怀远畤,远离富贵权势,专心侍奉五帝、护佑圣天。
太祖感其诚心,特赐号燕修上人。三朝皇帝,更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开国元勋礼敬有加。
此时怀远畤内,燕修上人刚刚静修完毕,渠真忙重新泡了一杯热茶奉了上来。燕修上人虽已七十有余,但仍朱颜鹤发,精神奕奕。
渠真说道:“师父,这段时间看您老人家又健旺了不少。古人说返老还童,应在师父身上,当真是半点不差。”
燕修上人笑道:“你倒是尽拣好听的话说。你不是一直护卫在淮王身边么,怎么今日得闲?”
渠真笑道:“师父,淮王政事繁重,大多时间都居于枢要之地,有禁军日夜守护。我这护卫都统,其实清闲的紧。师父要不和圣上再说说,安排我去个边疆之地。万里觅封侯,才是男儿所为。且淮王与楚王之间,纷争越来越剧了,徒儿置身其中,有时也颇感为难?”
燕修上人道:“你这差使,是圣上亲自指派的。你若想另有一番作为,再有时机,可自行向圣上请缨。”
稍后燕修上人又说道:“半月之后,圣上即将巡狩宏林苑。你不是一直想去这宏林苑经历一番,现今你已有官职在身,我已奏明了圣上,圣上已经准了。”
渠真听后不禁雀跃道:“多谢师父了,徒儿这次终于可以一遂夙愿了。”
燕修上人又道:“还有昭儿,也跟我说起好多次了,我一直未曾松口。这次你带着她一起去吧。你二人一直随在我身旁,现今都已成年,多去历练历练也好。”
渠真听后高兴道:“师妹现在何处?我现在就去告诉她。”
燕修上人道:“她此刻应该在后畤湖边箭场。”
渠真听后,对燕修上人施礼道:“师父,徒儿现在就将这个消息告诉师妹,师妹知道了定会欣喜。”
话音未落,已奔出门外。
怀远畤后畤湖边箭亭中,一约莫十七岁左右光景红衣少女,正在擦拭手中长弓。
少女额头上满布汗珠,远处箭靶上插满长箭,显然是刚刚练箭完毕。
阳光透过箭亭洒在少女身上,额上汗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锦缎般的秀发被湖边清风轻轻扬起,更显得俏丽异常。
少女名叫茹语昭,正是渠真师妹、燕修上人之徒。
渠真转过殿角,对不远处的茹语昭说道:“师妹,师父准了。半月之后,师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