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是不用怀疑的。
她闭上眼睛,从身体中释放出灵力,以己身为中心,慢慢地将灵力探了出去,一寸寸地沿着本丸中的地表蔓延过去。
意料之外的,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就在离这里不远的手入室的位置。
放轻了脚步,她和三日月一人一刀慢慢地靠近手入室,她很意外,自己居然会很平静,或者说,心中的波澜起伏过大而无法被自己细微地感知了。
短短不过两百米的路程,即使她的脚步再怎么慢,也有走完的那一刻。
深呼吸一口气,她正要推门,抬起的手却被身后的太刀青年握住了手腕。
青年面色凝重地朝自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退后,然后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推开了门。
手入室里很杂乱,原本用来给刀剑们修复使用的手入台上被划满了刀痕,旁边的立柜自上而下被劈成两半,一切的狼藉都证明着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斗争。
而就在这一片狼藉中,一身雪白羽织的付丧神正转过身来,原本戒备的神情在看到三日月身后的她的时候,变成了讶异。
“哦呀哦呀,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和一身雪白的羽织截然相反的是,原本头雪白的发从末端开始一点点渐变成墨黑,而那双金色的眼睛也被夜幕的颜色所浸染,“这不是小姬君嘛?真没想到还有能够活着见到你的一天。”
“鹤丸。”审神者的声音很轻,会叫她“小姬君”,还出现在这里,这自然是那把属于千香的鹤丸国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再见到这把刀的时候,她的心情极其复杂。鹤丸国永是当初站在千香房间里,逼迫千香说出名字的那四把刀中的一把,照理来说,应该是站在她的对立面的才对,但是却在三日月和一期一振意图加害于她的时候,伸手挡了那么一下,如果不是那一下,她根本撑不到烛台切他们来救自己。
“不用这么紧张哦,小姬君,我是这座本丸里最后的一振刀了。”鹤丸耸了耸肩,“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我想在这里啊。”
“她呢?”顾及到三日月在场,她并没有说出千香的名字。
而鹤丸在听到她的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站在她身边保护者姿态的三日月,他本来以为对方能够跟着她来到这里,必然是足以交付信任的对象。
而对上鹤丸这种奇怪的眼神,三日月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撇过了视线罢了。
“姬君嘛?她被三日月他们带走了啊,具体去了哪里,我可不知道。”
“胡说!”她尖声呵斥道,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慌,“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小姬君相不相信并不重要,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鹤丸的表情很平静。
“…………”她知道对方没有必要骗她,但是他所说的话,疑点太多了。
知道再纠缠于同一个问题并不会有结果,审神者沉默着冷静了一会儿,问了一个压在了心底很久的问题。
“当初……为什么替我挡下了攻击?”
她原本以为这个问题会成为自己心中永远的谜题,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够再见到这把刀。
白衣的付丧神似乎有些惊讶她会问出这句话来,在沉吟片刻之后,还是开了口。
“……我只是……不想再陷入沉睡罢了……”所以并不想看到一些无谓的伤害发生,身体比理智先行动起来,帮那个眼里装满了惊恐的小姑娘挡下了来自三日月的一击,毕竟是那个在被他吓到的时候,表面上不显,但却偷偷躲在背后哭的孩子,他怕自己不出手,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被噩梦惊醒。
“并不是陷入沉睡啊!本丸之后会有其余审神者来接手的吧!”她毫不留情地否定了他的话,然后她发现,在自己的话出口自后,鹤丸国永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嘲讽的神态。
“小姬君大概是不懂的吧,被自己所承认的主殿抛弃这件事,对于刀剑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伤害。”所以一向冷静的三日月,甚至是一期一振等人,才会在暗地里筹谋了那场叛变。
自平安时期诞生以来,他更换过无数的主人,作为国宝,皇家御物,他的身上笼罩着无数的光环,将手伸向他的,有盗墓贼,也有小偷,当他终于作为付丧神诞于人间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自己终于能够选择自己愿意侍奉的主殿了,但是这一次,却是被自己所承认的主殿舍弃了。
——被信仰舍弃,却无法甘心的家伙,那就只能拿出手里的绳索,将自己的信仰紧紧捆绑起来了呀,他们是刀剑,就算外表再怎么风光霁月,身体里最原始的本能依旧是掠夺。
说话的少女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碧绿色的瞳孔,浅色淡综系的细软长发披散在肩头,看上去乖巧而纤细。
“啊啊啊,千里酱,春假的作业都做完了?我刚刚听委员长说刚开学就要摸底测试呢,一点准备都没有啊,糟糕透了。”被称作惠里的少女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不用担心,刚开学的时候一般老师都不会出特别难的题目。”微笑着安抚了好友有些忐忑的心情,椎名千里讲手中的课本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