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拉斯惊讶，他向来悍不惧死。
正因如此，才赢得了战神的青睐，获得祝福。
在他的认知里，战神的使徒都该如他这般。
可眼前这位身为战神的神化身，是战神最坚定信徒的老人，为什么竟不认可他的这种行为呢？
“年轻人，我无意冒犯你。”
“我的守护神菲奥雷托，想必会欣赏你这样的做法。”
“这也算是对你智力的一种委婉夸赞吧。”
他顿了顿，接着说，“只是，你在循环里的很多行为，我实在不能认同。”
拉斯有些着急，赶忙说道：“等等，我作为菲奥雷托的神眷者，您难道不该认可我这些行为吗？”
“菲奥雷托是战神，可也是战争之神！”
“战争并不是只有盲目战斗，还应该具有战略眼光与智慧的一面，只是我的守护神对此不太在意罢了。”
老人眼神深邃起来，仿佛陷入回忆。
“菲奥雷托对取胜方式并不拘泥，但只要发动战争、投身战斗时充满真诚热情就好。”
“我活了一千多岁，大半辈子都耗在指挥军队、开创战术上。”
“对我的守护神而言，有一个能在无脑战斗之外有所思考的使徒，也不错。”德尼姆耐心地向拉斯解释。
“所以，这也是外神的神化身降临后，北方大陆全军覆没的原因。”
“德米特里太在意战士个人的力量。如果由我指挥，绝不会如此。”
德尼姆轻轻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至于你说我们在神化身面前只坚持了三分钟，我认为是北方大陆的结界被破坏导致，很可能在降临日之前就被别有用心的人破坏了。”
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哪怕知道自己的败亡，却也从理性的视角深入探究了一番。
“一个人怎么能坐镇后方，还能被菲奥雷托赐予祝福呢？在我看来，战斗就该冲在最前面。”
“谁说将军不能身先士卒？历史书上不乏记载我手持裁决之杖，率领军队冲锋陷阵的事迹。”
德尼姆轻轻笑了，眼中闪烁自豪光芒。
“不过，我一生大多时间都在指挥作战、管理战前战后的后勤事务。”
“这后勤保障才是战争胜利的关键，但很多人都忽视了它的重要性。”
这位战神的神化身，与拉斯预想地简直天差地别。
他意识到战神对使徒的选择，有着更多复杂的考虑。
他可亲眼见识过神化身那变态的战斗力，哪怕北方大陆的结界尚在，恐怕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
拉斯隐隐觉得，凯隆与德尼姆之间那奇怪的关系，也许就源自于此。
毕竟，凯隆和他一样，都是纯粹的战士。
虽说并不完全认可德尼姆的那番话，可拉斯的心态早就变得能够虚心接受批评了。
于是，他谦逊地问道：“那我到底错在哪了？”
“在我开始说之前，得先夸夸你，你相当出色。”
“为了学会一项技能，不惜死上千次，这顽强的毅力，是真正战士的风范。”
德尼姆稍作停顿，脸色随即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你在循环里所做的决策，确实有不少问题。”
“你自己说说，为什么花那么长时间才考虑接受正规教育呢？”
“凯隆肯定跟你说过了解世界的重要性吧？”
“如果你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怎么做效率最高，你的进步速度说不定能快好几倍。”
“对抗女神分身的时候，冒险训练神话技术，这很危险。”
“毕竟分身的神力能对灵魂造成永久性伤害。。”
“其实没有必要跑到万坦贝克，你可以向欧勒毕斯之外的其他神求助。”
“我对神的印象可不太好。”
“和霸道的命运女神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不代表其他神也那样。”
“在那些循环里，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欧勒毕斯的牧师和信徒在追踪你呢？”
“为什么没有想过找菲奥雷托的使徒寻求庇护呢？”
拉斯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说：“我都不知道战神的使徒都有谁……我小时候，大师都只是传说里的人物。”
“现在愿意弥补这个不足，这是好事。你如果接受了正规教育，就知道该去哪、该怎么做。”
“以你现在的水平，没必要一个人去面对女神的分身。”
“你有足够的时间，而且有很多训练对抗神力的方法，风险都比灵魂永久性伤害小多了。”
“都有哪些方法呢？”
“比如去寻找能引导神力的神器，用它来辅助训练。”
“我就是这么训练自己的，好让菲奥雷托的神力能顺利降临到我身上。”
“有些古老的墓穴或贵族家的宝库就收藏着这类神器，以你的本事，偷偷进去拿了就跑完全没问题。”
拉斯有点惊讶，质疑道：“你这是在鼓励我去偷东西吗？”
老者微微皱了皱眉，语气坚定地说：“时间循环里，法律和道德不过是你的负担，只会拖你的后腿。”
“为了成功，你得想尽办法，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