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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尽脑汁,将所有的想象力一股脑倒出来,等到天光放亮,她心情也渐渐平复。
画到一半,陈橙停下笔,如果熬夜,黑眼圈肯定很严重,为了让精神状态好些,脱掉罩衣,换好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翻了第五次身,睡不着的陈橙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打开微信。
以前在她画廊兼职的女大学生给她发来消息,问能不能帮忙改一幅画的光影。
陈橙正好无聊,收到消息立马坐起身子。
她将文件导入平板的绘图软件,重新拉一个图层,开始改画。
不到半小时,本来灰扑扑的画生动起来,光影将主次划分好,看起来更舒服了。
发回给郁清,对方秒回。
郁清:【老板,你没睡?】
陈橙:【嗯,快了。】
陈橙:【你怎么没睡?】
郁清:【遇到了点事,有些激动……睡不着,起来赶稿了。】
陈橙:【你早点画完,我先休息了。】
郁清再次道谢,捧着改好的画忙去了。
陈橙盯着屏幕出神。
其实她想问等到她的画廊筹备起来,郁清要不要继续过来上班。
郁清是难得遇到为了能和她交流,自己花费时间学手语的。
但应该不可能了,原来自己开画廊就招来家人不满,说她瞎折腾,也侧面提醒过她到了宋家就在家好好待着,不能过于随心所欲。
忽然有点厌恶这副残缺的身体,使得她被条条框框束缚。
陈橙无奈叹气,心想这是怎么了。
难道最近身边的人时不时一句哑女戳到痛处了?
不由得自嘲笑了笑,否认了冒出的想法。
这么多年了,她肯定是不在意的,只是秋天的南方湿冷,不适应罢了。
陈橙躺下,带着一筐心事,睁着眼也不知道什么时间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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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陈橙到沈家给沈冰薇租的画室,给明年即将参加艺考的沈冰薇改画。
临近饭点,沈太太给陈橙来了电话。
看到来电人,她小小地紧张了会儿,顾不来太多,穿着脏兮兮的围裙,捧着手机到走廊尽头,戴上耳机,点开。
视频接通,荧幕上白发苍苍的沈老太太端着和蔼的笑,亲切地唤:“妞妞,在忙啊?”
陈橙比手语:嗯,在教小薇画画。
旁边的管家给沈老太太翻译。
全家唯一和陈橙沟通无障碍的就是管家。
失语之后,为了能让她尽快走出来,沈老太太特地招了会手语的管家照顾她的,花费许多心思和精力。
后来沈老太太嫌麻烦,自己也学了,不能说百分百掌握,读日常的对话没有任何问题。
沈老太太说:“相亲的事我都听你三哥说了,虽然妈妈我老了,陪不了你太久,盼着你能成家,以后有个人照顾你,但你要是不喜欢,明天我就让人去接你回来。”
陈橙不知如何回应。
昨晚的一腔怒火熄了。
她气自己像物件一样被随意指配,沈家于她有恩,沈老太太于她有恩,将她养育这么大,为他们做些什么是应该的,希望她联姻,那她就尽自己所能去做。
感动归感动,也知道事情并没有母亲说的这么简单,父亲那边肯定还在给她施压。
“妞妞,不准胡思乱想,万事还有妈在。”沈老太太看出陈橙的心思,“我今晚就让人去接你,你收拾好东西。”
陈橙有点眼热,忽然不想思考太多利弊。
能陪母亲多久就陪多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陈橙点了点头,比划道:我……不想结婚了,想多陪陪您,可以吗?
“好,你先去吃饭。”沈老太太笑眯眯的,看向屏幕里女孩的眼神格外的慈爱。
陈橙挂断电话,开开心心地回去收拾行李。
当天晚上十二点之前,陈橙回到京北,江都所发生的一切全当成一次不愉快的旅行。
后来偶尔还会接触到这件事是因为大哥一家回来吃过几次饭,每次谈到和宋家的婚约就会吵起来,总是不欢而散。
母亲让她不必放心上。
她也听进去了。
以为相亲的事算是画上了句号,不管这场婚姻需要谁去履行,已经和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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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十月,陈橙穿上厚外套在草坪写生,站在冷风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白色毛绒围巾盖住半张脸,仅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泛着水光,炯炯有神。
扛着冷露出五指,风吹两下,骨节泛上了红。
门口来了几辆车,陈橙瞥去一眼,继续专注忙自己的事。
虽然室外很冷,眼看着花费两个月心血的画就快完成了,她心情大好,唇角轻扬,旁边浅浅的梨涡漩起。
半小时后,管家来叫她:“小姐,来了客人,太太叫你去见见。”
陈橙指了指自己,忘记放画笔,差点弄花脸。
管家含笑:“是的,先进去,我来收拾。”
看到陈橙通红的手,催促她赶紧进屋,接手过画具和颜料,轻车熟路地收拾。
沈家时常有生意伙伴来拜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