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吃完了饭菜,又去端汤喝,饮了两口忽然想起件事,微侧眸看他:“你吃过了吗?
"
很浅的一触,而后气息稍稍一移,落在她耳廓里:"现在吃了。"这时男人挽起她鬓边垂坠的湿发,忽地俯身吻了下她耳畔前的绯红一带,周茉吞咽不畅,汤汁从唇边滑了出来,却又不敢乱动,只好自顾自地继续
舀着汤送进嘴里,而这一滴流出来的热珠,滑过唇畔到达下巴,偏悬在那儿不落,就像楼望东这句话,痒得她难耐。
聪明的人如果还见惯风花雪月,便能在情场里游刃有余,熟悉暧昧到得手的每一个步骤,但周茉只研究过道德底线的法律,没了解过这种抓人心肝的把戏,于是在这场法庭辩论里败下阵来,赔了一颗心。他拿着饭盒出门的时候,还说:“明天再给你送,想吃什么?"外面鬼混,不太好
周茉轻摇了摇头,小声讲:“你快回家吧,很晚了,不然你家里人以为你在。
"
说完她又不知道楼望东的观念里是不是这样想的,但两个人又没见过父母,她还跑来额尔古纳找他,若是夜里再跟他不清不楚地厮混到半夜,难免会觉得她的感情太轻易,以后知道她了,会不会先入为主地以为周茉是个不太矜持的姑娘呢?
楼望东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闪烁的光像一双长在粉色花瓣上的水滴,握着饭盒把手的手背青筋突起,又被他用力地压住,说:“他们才不管我。"说完,他步子往门槛外挪了挪,又给周茉扔了个钓饵:“只有你管我。”现在整夜都在想着楼望东,无暇去感受外界的任何事。这个夜晚的篝火晚会依然盛烈,周茉却不似从前那样觉得聒噪烦心,因她背的青筋,嘴唇的触碰,最后像风一样的分别。反复地想他说过的话,他在她面前的每一个眼神,动作,喉结的上下,手她像搜集到了一块关于楼望东的拼图,终于在翻来覆去的夜里找到了对应的位置,拼上去的时候,他在她这里又真实了一分,这种成就的雀喜让她被钓着愈加沉迷进去。
于是她又整理在额尔古纳找到的其他拼图,在陈叙屿那里听到的,以及篝火晚会上他发来的短信:[我妈在那儿。]
周茉从床上坐起身,双手托腮地想着,当时她站的地方正有一群中年长辈在围炉煮酒,而且只有一个女人,长着白净美丽的面容,穿着在夜里依然能看见贵气的织锦袍,令她印象深刻。
隐约记得他们谈论起过鄂温克,还有楼望东
周茉一直想到后半夜,握着这块拼图迷迷糊糊睡去了。第二天的清晨,草原下起了雨,将这片广阔平地顷刻变成了雨中的森林。璃似的细枝,周茉坐在走廊的凭栏边看时,楼望东的消息发了过来:持久,庞大,没有遮挡时能更震撼地感受到从天而降的甘霖,遍地长满玻[睡醒叫我。]
觉就消耗掉半日的时光。
周茉被雨叫醒,其实还能继续深睡,这种时刻最是好眠了,可是她不想一她的假期还剩三天的时间。
着他的时间,那他难得过节回来的父母和兄弟就更见不到他了。所以她决定去一趟鄂温克的博物馆,这几天楼望东都陪着她,如果总是占所以周茉是跟团出行的,她以前在这里做司法援助的时候,整日不得闲,哪有空了解人文,现在也忙,但她有兴趣去了解了,那就怎么都能挤出时间。只是她没想到收伞上大巴车时,会看到坐在后排的陈叙屿。青年人侧头看向窗外,耳边塞一副蓝牙耳机,再播点忧伤音乐就能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了。
果然,陈叙屿刚要仰望的时候,看到了周茉。
他那副沉浸故作深沉的眼睛立马清明了下,恢复为草原上傻狍子的神情了。周茉问他:“你多大了?
"
“二十二。”
陈叙屿眉梢一挑:“年轻吧。”
以前恨不得长大,出来社会发现年轻无敌。
周茉只在楼望东那儿不成熟,在陈叙屿面前还是能忽悠的,对他说:“原来你对鄂温克也不是很了解嘛,还要跟这趟人文大巴车。"陈叙屿的脸色就有些破防了,急道:"那是我哥给我报的!”"你知道的。
"
周茉把手里滴水的伞收进袋子里:“回家超过三天,狗都嫌。”陈叙屿眼睛一眯:“你上这趟车,说明我哥也来,说明他出去玩带我。周茉扯了下唇:“没有,我自己报的。
陈叙屿先是一怔,而后迅速反应过来:“你跟我哥不对劲了?”“嗯,需要冷静一下。
他那锅水烧得太热烈了,
周茉顶不住。
然而对面的陈叙屿一听,立马气笑了声:“我哥这个人对谁都冷淡,连爸妈也对他客客气气的,你还冷静,再冷他就不见了!"周茉都不知道他是要拆散还是要撮合,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上,继续套话:“那你爸妈干嘛对他客客气气,我爸妈对我都是直接教训。"对啊对啊!
陈叙屿顿时感同身受,和周茉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爸妈也爱收拾我,因为我在北京和他们住在一起嘛,天天看我不顺眼,我大哥七八岁的时候被我爷爷带回鄂温克了,所以几乎没被收拾过,过年过节都最先想着我哥,他是我家大主。”
“七八岁?你二十二,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