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规劝,岳奔听完,有些意动了。
被人器重,那是知遇之恩,薛长胜三人第一次欺压他时,戚铎还为他解了围。
不过,意动归意动。
“谢戚师兄器重。”岳奔瓮声道谢,目光左顾右盼,他很为难,“岳某已经有队伍,在古风界域的时候,我们五人一起出生入死。岳奔不能背叛他们,去投靠戚师兄,抱歉,戚师兄。”
他笨嘴拙舌,也道不出既能婉拒又不得罪人的说辞。
他的话一出口,戚铎即是恼声,“哼。”
“你真是不识抬举!既然你如此坚定,那你自求多福!”说完,戚铎恼然转身走了。
“诶呀你啊。”姜琪叹气,替岳奔犯愁,“你怎如此不开窍啊,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又何必固执以往?从下界飞升来的武者,哪支队伍能保持不变?几场困境下来,全去另寻靠山了。哎……岳奔,戚师兄若不搭救你,你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甚至你的那位女伴黎嫣,也会被你连累。”
岳奔满脸为难和歉意,却是无动于衷。
听到最后一句,他惊然出声,“啊?”
“哎……本修去为向戚师兄说情,你啊,好自为之。”姜琪无奈地摇摇头,快步的走了。
离开铁牢,戚姜二人升空离去。
“岳奔真是木头脑袋,一根筋。”姜琪有些抱怨,替戚铎鸣不平,“追随师兄,是多少内门弟子削尖脑袋争抢的翻身机会,岳奔倒好,再三拒绝,傻呼呼的,难当大用。”
“不识抬举。”再被拒绝,戚铎是相当恼火,恨不得亲手暴打对方一顿。
不过,越是如此,他越要收服岳奔。
戚铎需要的,不是志同道合的同伴,而是能为他出生入死、两肋插刀的随从或说仆人。
岳奔越有忠心,越被他看重
。
“把他贬到外门,让他多吃些苦头,他才会明白,臣服于我,他才能咸鱼翻身。”戚铎已设计好了收拾岳奔的办法,威逼利诱,他是胸有成竹,“此次下山,带上他一起。”
“师兄,此次下山去巡查金马府,是否会有凶险……”
不想多听关于岳奔的事儿,姜琪打听此次道门任务的情况……
‘非礼同门女弟子’一案,始作俑者乃是戚铎,岳奔未让他满意,他便让岳奔受罪。
次日,由杖责堂宣判了结果。
内门弟子岳奔,贪恋同门女弟子美色而起歹心,行轻薄之举,幸在内门弟子薛长胜二人及时制止,才未酿成祸事。经‘正律殿’批阅审查,为肃门风,将触犯门规的弟子岳奔,贬入外门服杂役,以改过自新,期限三年。
三年期满,岳奔若表现良好,可考虑唤回内门。
在此期间,若再犯错,则从重处罚,如若擅自出逃,视为逃犯处置。
一纸判书,岳奔从悠闲的内门弟子,一落千丈,成为了外门的杂役弟子,相当于劳改服刑三年。
一起冤案,就这么发生了。
此间看似黑暗,扭曲事实颠倒对错,无正义公正可言。实则,这没什么了不得。
正如姜琪所言,门内弟子数以百万计,形形色色,鱼龙混杂,水是又深又混,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类似这样的冤假错案,还有阴谋诡计、栽赃陷害,是每每发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五九真人,真正能去伪存真的武者,是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的武者,心境还只停留在‘本我’的阶段,习气未去,贪嗔痴慢未去,主要是不再怀疑自身,更为坚定。比如做坏事,会心安理得去做。
道门不是清静之地,人太多,纷扰不比世间少。
以前
,岳奔不觉得,现在,他是深有体会,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按个好色之徒的罪名,他是有理无处说,有冤无处伸,对道门,一下子失去了信任,对道门的人,也寒了心。
当然,更要怪他没本事。
因为没本事,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暂时反抗不了,岳奔未去闹事反抗,也不让黎嫣去替他平反,他乖乖收拾东西,搬到了外门。
外门的坏境,也是不差,依山傍水景色优美,衣食住行均不寒酸。只是外门弟子是内门的十几倍之多,外门很乱,每天不明争暗斗几百场,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很忙碌,各种各样的劳作,等着他们去做。
比较的清闲的,是搭理药园,侍奉内门弟子,打扫各阁各殿等。
又脏又累的,有清洗浴池,还有扫山开山等、
岳奔是外门的杂役弟子,他被安排到开凿石阶山梯,开盘山道,一个月开一条,完不成则记过。
浑元山门址,山脉超三千里范围,就是山多。
望着眼前的千仞山岳,岳奔板着脸。
他很能吃苦耐劳,不怕辛苦劳作,开山梯而已,难不倒他。
“我有战戟,一月开一条山梯,轻松!”
岳奔取出墨狰百战戟,闷头劈砍起来。
锵!
战戟划过,山石破裂。
岳奔忍耐了冤屈,安于惩戒,然而,却有人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