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是哪边,初娆没说出口。
此处终究是酒楼,不是谈秘密的地方。
见武翰三人全在看她,等她说下文,初娆挑下秀眉,“吃吧,吃完回去说。”
她没动筷,垂眸瞧看芊芊手指,自顾自思量。
拥有一定修为,身躯在不断地褪去凡胎,初娆的口腹之欲在不断地消退,寻常的饭菜她已很少食用了,时而吃些新鲜的蔬果,足以满足口腹的需求。
这顿酒菜是邵华付的账,她也是吃得没滋没味。
武翰则不管那么多,不是他嘴馋,而是剩下太浪费。
吃一口也是,吃光了也是吃。
“吃,甘蔗、贱人,吃啊。”武翰不客气,他荤素不忌,吃什么都香。
身材魁梧的岳奔,也是饭量甚大,他为什么经常吃甘蔗,因为以前他总会饿。尤其是血陀炼体之后,没有充足的资源补养,他就用甘蔗来替代,修行艰苦,吃些甜的,也能感受些甜美。
哐嗤哐嗤……
抡起筷子,两人大快朵颐。
“诶呀,猪啊。”步凌风嫌弃地撇下嘴。
他挑食,还有洁癖,刚才和邵华几人生一肚子气,他完全没了胃口。
摇摇头,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他嫌弃武翰胡吃海塞,武翰也嫌弃他,“年纪轻轻的整天喝酒,迟早喝傻。”
“喝傻也比你少根筋聪明,喝酒怎了,我家老爷子都没管,要你个傻子管?”
“翰爷要有你这么个儿子,一天打你八遍,娘里娘气的。”武翰头也不抬。
“话不投机,跟你无话可说,闭嘴!听本少说……你就一武夫,而本少那是高雅的美男子,看见天边飞过一只鸟,本少想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你呢,想的是铁锅炖大鹅……”
武翰说不过,想动手,被初娆瞪一眼老实了。
不能浪费粮
食,他和岳奔吃光了满桌子的菜肴。
喝茶歇一会儿,四人离开了酒楼。
走在街上,武翰双眼乱瞟,发着狠道:“应该去武馆打听下,没准能找到邵华欺男霸女的证据!”
“没用的。”初娆不看好,随口说着:“鸡毛蒜皮的事儿,哪会有什么证据啊,能打听到的,也都是闲言碎语而已,作不了数,黎师妹和伯父伯母,哪里会信。”
某些事,就算有再强大的情报网,也是无从得知。
比如某某在街上放了个屁,谁能查出来。
邵华终究是刚出师的青年武者,以往就算有劣迹,多半也只是沾花惹草、寻衅斗殴,此些小事容易打听却不好追查。即便有什么严重的劣迹,如强抢民女、致人死伤,估计也被邵家扫干净了,不然,黎家早就打听了。
要查,就得查大事。
查不清邵华,就查邵家。
不指望查出什么惊天的秘密,能让黎嫣、黎古言夫妇反对婚事就够了。
“街上的人都在看咱们,别多说了,想想该从哪里下手吧,时间不充裕。”初娆低声道。
各自去冥思苦想,回去的路上,四人有些沉默。
没有波折,四人回到了黎家,他们正想去找黎嫣闲聊会儿,却听丫鬟说,黎嫣、黎古言夫妇正和邵华在后院。
“又来忽悠小师妹,烦人啊,我不想看见他,省得我控制不了我沙包大的拳头!”武翰顿时烦闷,一想到柔柔弱弱的黎嫣在被邵华唬骗着,他就牙痒痒。
“忍着吧武师兄。”岳奔拍拍他的肩膀。
“诶?”步凌风则是惊疑,“他来得这么急……”
“有麻烦了。”秀眉蹙起,初娆神色一变。
“咋的了?”武翰不明所以。
“你个猪脑袋,这也想不到?”步凌风脸色不佳,捋着鬓角长发,没去刻意避着
丫鬟,他道:“刚在酒楼差点掀桌子,这会儿他就来了,你觉得他能说什么好话?”
“他能说啥?”岳奔仍是不明白。
在酒楼时,是邵华要发难,他四人没做啥事啊,对方能说什么?
为人敦厚,他心中没坏道,也就难往坏道上去想。
“哦!”武翰反应了过来。
邵华来此,很有可能是要借题发挥,说他四人在酒桌上的坏话。
他对邵华的印象非常差,认为对方完全有可能去恶人先告状。
瞪瞪眼,他登时急了,“我去看看,看他敢胡说八道。”
“别去!”
他刚迈出脚步,就被初娆喊住了,他停下,很不解。
“你过去说什么,除了加剧冲突,引起黎伯父的不满,没别的用途。信你的人,会信你,不信你的人,你说一百句也是废话。”初娆凝眉,她很无奈,“咱在做的,本来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你去辩解,谁信你。”
“爹个腿的,阴险。”步凌风气得骂人,“黎伯父八成会信的。”
武翰也气得咬牙,“那怎么办,任他瞎说?”
“由他说去吧,咱等着。”转念想过,初娆恢复了平静,“别在外面傻站着,进去,接着商量。”
跟着她,武翰三人进到房中,各自落座,仍在憋气。
“我去看看。”武翰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