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互之间也不认识了,出于本能的自保,三人险些打起来。
摔倒又起来,他仨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纪鹏三人在这一带待了一二十,循着熟悉感,他们跌跌撞撞的往回走,不至于在野外走丢了……
……
对纪鹏三人是否下手重了,是否会造成严重的损伤,如永久失忆、痴傻、全身不遂等,武翰不去在意。
重了也没法,已经做了。
要怪,只能怪对方倒霉,或说恶有恶报。
武翰不去多想,照旧奔行赶路,有题图参照,再找人打听,历时八天,他终是赶到了
兴龙城的长宁镇。
他的父母和大哥,正是搬到了此座小镇。
“嗯,这小镇虽不富庶,却是干净安宁,在这住挺不错。”沿街行走,武翰自顾自的观览寻找。
下午时分,没几处摆摊的,街上人不多。
武翰的相貌无甚奇特,走在街上不引人注目,更没人认出他。
“哎……”走着走着,他长叹口气。
永宁镇不是他的故乡,没有他熟悉的街巷林木,尽管古镇风貌雪景怡人,也勾不起他的亲切感。
而他的父母大哥,背井离乡地搬到这里,完全是因为他的牵连。
“嗯么,不知道爹娘到底怪不怪我……”
他的脚步,变得踌躇。
武翰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没在街上多彷徨,几番打听,终是找到了安隆山药铺。
其父名叫武长隆,其母名为骆安兰,此家安隆山药铺,正是他的新家。
“嗯么……”看着门面,他很陌生。
走进去,店里没顾客,挺冷清,空气弥漫着他不熟悉的药材味,然后,他见到了其父武长隆。
“呃?”武翰愕然。
他沉迷练功,平常时很少想家,但又怎会不想念父母双亲。
有时他会想,因为他年少时闯的祸连累了家中砸锅卖铁,其父母不得不紧衣缩食,父亲风里来雨里去辛苦奔波,应该劳累得又黑又瘦,形容苍老。
事实确实,其父武长隆现是又白又胖,红光满脸。
衣着华丽,坐在木雕的太师椅上,一手砂壶一手账本,留着八字胡,俨然是富态掌柜的模样。
和印象、想象有些出入,武翰的眼角跳了跳。
看见来人,武长隆直着眼睛喝口茶,很平静地说道,“你好像是我儿子。”
这么打招呼,幸亏是认对了,若是认错,非得挨打不可。
“你好像是我爹,可是呢,爹你这幅扮相,有点像奸
商。”武翰说出了心里话。
武长隆又滋溜喝口茶,“那么明显吗,你都能看出来?”
武翰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事先想好问候父母的话一句没用上,寻思与双亲重逢,先哐哐磕上几个头,结果没头没磕,先说他爹的是奸商。
药铺连着后院,很快,他见到其母骆安兰。
这几年,他最想念的是他娘,有时很心疼,寻思多年不见,再见时,其母已经是人老珠黄。
事实和他的想象有偏颇,其母的现状是雍容富贵,三四十岁的外貌,气质贤良淑德,正在喂猫。
乍看之下,武翰差点以为是他爹娶的小妾。
“嗯么……娘,这橘猫也太肥了吧。”他没说事先想好的问候,主要是肥猫确实太肥。
离家多年,如今和父母团聚,他自然是百般高兴,把准备的礼物全倒了出来。
只是分开得有些久,重逢后,有很多话说又没什么话去说,有种陌生感。
或说,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不自在。
半刻钟后,其兄长武兴回来了,与之一同的,还有他未来的嫂子何欣。
一家人团聚了,气氛很是喜庆欢乐。
不过,武翰那种陌生的感觉,是有增无减。
可以算是一家五口加两只肥猫,父母大哥嫂子看着才是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他像是个外人,没话去说。相比于还没过门的何欣,他倒像是个新媳妇。
“呵呵……”武翰咧嘴笑。
晚饭好了,五口围坐桌旁。
桌上是山珍海味,十八道大菜道道是色香味俱全,美味自不必说。
武翰吃着,却吃不出什么滋味,这些菜,他小时候在家没吃过。
陌生的坏境陌生的菜,家的味道,几乎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熟悉了。
“呵呵……”嘴在笑,他心里叹声气,为何叹气,他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