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是被勒醒的。
一圈圈冰凉的东西裹着她的腰身与双腿,想翻身却动弹不得,还将她往后拉了拉。
她刷的一下睁开眼,远处的小狐狸已经醒了,坐在垫子上不满的看着她。正想说什么,白芒若有所感的往被子里一摸,就拉出一条长长的小白蛇。
僵了片刻,她猛地撒手扔到一边,“啊!”
楚卿礼在被掐住七寸的时候就醒了,先闻到了她的味道,才控制住没有反击。被摔得晕晕乎乎的抬起头,身上温热的气息,还在提醒他自己做过什么。
他有些难堪的低头,“抱歉,是我熟睡时的本能反应。”
契印限制,他会不自觉的贴近她,索取她。
白芒还没做出反应,软垫上的小狐狸就嗖的一下跳上床,张牙舞爪,“虚伪的坏东西!”
他可不是那愚蠢的雌性人,那臭长虫晚上动过什么歪心思,他现在一闻就能闻出来。
“好啦。”白芒捏捏它圆乎乎的侧脸,试图讲和。
小狐狸却悲愤的号叫一嗓子,“你就向着他,我要去给你抓两只鸡,看谁更厉害!”
他一面说,一面用爪子刨着床。
白芒扑哧笑开,从尖利的狐狸爪子下保护住床褥,“不用啦,今天我们换点别的吃。”
小狐狸眼睛瞪得溜圆,“鸡不好吃吗?”
“还有别的好吃的呀。”
穿好鞋下床,白芒简单梳洗了一番,用法术弄来热水,拧着帕子转头。
蛇脸和狐狸脸都是一脸严肃。
她笑眯眯的走近,小狐狸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腾的一下跳远,严词拒绝。“我不要。”
伸在半空的手停住,白芒瞄他一眼叹气,“脏乎乎的狐狸,可没人喜欢摸。”
可恶的挑三拣四的坏人!小狐狸原地踌躇两圈,恹恹靠近。
忍着笑擦了他的眼下与脸上的毛,白芒这次规矩的没有乱摸,没想到小狐狸却舒服的眯上了眼。“要梳一下尾巴吗?”
小狐狸自得的晃了下他粗壮蓬松的大尾巴,就知道没人会不喜欢,他恩准了。
楚卿礼就好办许多,他自顾自游进了白芒用过的清水盆里,转了两圈,连澡都算是洗过了。
去取梳子的白芒顺手将帕子给他递过去,之前一个人住,也只有这一方擦脸的帕子,她刚用过,他勉强凑合吧。
小白蛇肉眼可见的愣了会,小心翼翼的转着圈盘上去。
太阳一点点升了起来,阳光从窗棂中透过来,照的小狐狸身上的毛都有一层暖光。白芒耐着性子,给它一点点梳开尾巴上打结的地方。
楚卿礼就在一旁安静瞧着。
小狐狸自己也爱惜这个失而复得的尾巴,打结的地方不是很多,白芒几下就梳开了。取下梳子上浮毛的时候,她随口一问,“小狐狸,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瞳孔倏然变竖,楚卿礼蓦然感到了一丝紧张,尾尖都僵住,鳞片紧紧绷着。她为什么要问那狐狸的名字,她是不是要收他做妖仆?
小狐狸满意的伸个懒腰,远远对镜自照,对白芒的问题嗤笑,“就是狐狸啊,我们靠气味辨别同类,才不需要什么名字。”
白芒只好哦了一声。
回过头,小狐狸看到了楚卿礼的表情,耳朵若有所感的立起来,他不顾楚卿礼暗自警告的眼神,绕到白芒脚下。“你要给我取个名字吗?”
楚卿礼猛地扭过头去看她,心不自觉的揪紧。
从木柜里取出来一件厚披风,白芒穿好后低头对小狐狸笑笑,“不用啦。”
依稀记得很久之前看过的书里,那个小狐狸说被驯服是制造羁绊。名字是羁绊的开始,她只是异世而来的闯入者,不应该搅扰他的生活。
低头系着披风的带子,白芒浑然未觉小狐狸莫名的失望了一下。她取出昨夜在炉灶里煨好的土豆,打算在路上吃,“我带你们,上山打猎去。”
她往楚卿礼的方向伸手,小白蛇就习惯的盘了上来,绕在她手腕上。
不知是否是白芒的错觉,手腕上他缠绕的力道好似紧了许多。
得知要打猎去的小狐狸兴奋异常,原地转了两圈,就蹦蹦哒哒的往前走。
白芒裹紧披风,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将手腕抬起来,她与楚卿礼平视。
“你当时,为什么会晕倒在北山里?”
她从未探问过他的过往,突然提起,楚卿礼呆了呆,却无法言说。
该如何告诉她,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若是她知道,他自小就被当作那家族中人尽可欺的妖仆,只是因为没成年,才没有结专属某人的妖仆印,她会不会介意?
楚卿礼此前最讨厌的,就是那妖的身份,若是有人想降服他,他哪怕被罚断了全身骨头也要奋力反抗。可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生怕有人不愿意收他。
盘旋的身体下,是她柔软温暖的皮肤。人可真是神奇的东西,攻击时面目可憎,友善时又温和可亲,能凭借这份温暖驯化最凶猛的妖兽。
甚至就连他,也愿意妥协退让一些权益,去换取她这份唯一的暖意。
楚卿礼陡然察觉到了一些危险,这个念头让他惊恐,他不该如此亲近一个人的。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