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似的，林易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像鬼的人。
活像嗑了药。
就连恐怖片里那些灵异血腥的画面，都不如这一刻的冲击来得大。
林易一声中气十足的“卧槽”惊走了一片枝头栖息的鸟雀，将周围一小圈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就连不远处八卦的当事人都往这边看了一眼。
甬道的人隔着护栏拍了他一下，嗔怪的瞪他一眼，斥责道：“反应这么大干嘛？给你解读呢！离这么远听不清吧？”
确定是个人了，林易松了口气，陪笑的两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你能听见？”
“听不见啊。”
“那你怎么知道她说的什么？”
“信科保留节目了，每年都这么说，开场白都不换一下。”
林易：“？”
男人推了推眼镜，又睁了睁眼睛，终于把刚才那副死鬼的模样压了下去。
林易瞥了他一眼，更担心了。
刚才好歹像一个困了几天没睡、随时倒地就能着的人，现在却活像亢奋到了极点、随时都会猝死的瘾君子。
那眼里的红血丝几乎快能和瞳孔分庭抗争了。
“那女生，咱们院系的系花，比江知楚晚一年入学，今年大四，在校园颜值榜排名十一，算不上丑，但追了四年，江知楚压根不搭理她。”
男人说：“这姑娘，当初大一刚入学，一眼就相中江知楚了，平时找不到人，但军训的这几天，肯定能找到，每年军训都得在操场转一圈，告个白再走。而每次，江知楚都会拒绝他。”
林易顺着男人的话看过去，看到江知楚开了口，那冷淡的声音便自动响起在林易的大脑里了。
“抱歉，不可以。”
林易挑了挑眉，江知楚这么说他不意外，但是为什么身后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知道？
说是信科学院的保留节目，但周围除了刚好在这里军训的新生和教官外，似乎并没有多少人驻足围观。
身后的甬道依旧人来人往，每隔三十秒就能换一批人。
保留节目的话……会是这个效果吗？
还是说a大的人其实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高冷冰山？
不对不对，一个江知楚就已经够冻的了，要是整座学校都这样，他军训也不会出那么多汗了。
林易侧了侧身，将视线从八卦中心收回来。
“既然军训的这几天能找到，那为什么现在了她才过来啊？每天都骚扰的话，成功的几率不是更大吗？”
“因为她今天有课啊。”男人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
“啊？”林易脑袋顶上冒了好几个问号，“什么意思啊？”
“大四了，平时不在学校，周五有课，刚好回来，顺道告个白。”
林易有点目瞪口呆，这玩意儿……还能顺道的？
他嘴角抽搐的太过明显，男人觑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没见过世面。”
“……”林易说，“既然都顺道了，也没抱多大希望吧？为什么还这么坚持不懈？”
“三年的青春啊，追了三年，最后把自己追成了个笑话，谁甘心？”
林易想了想，也是。
要是他喜欢一个人三年，还坚持不懈的追了三年，最后不管那个人喜不喜欢他，他多少都要收点报酬回来。
他愣了片晌，男人轻轻拍了拍护栏，将铁丝网拍的呼啦作响。
“诶、呆住了？”
“啊没有……”林易又朝江知楚那边扫了一眼，问，“你刚才说，军训的这几天，肯定能找到。他每年军训都会当教官吗？可他不是研究生吗？还管本科生军训的活？”
“本来不归他管的，但学校人手不够。”
“人手不够为什么要找他？”
“他服过兵役啊，听说当时拿了一个三等功，本来都要升军衔了，前途一片大好。”
男人在这里停了，林易等了半天没等到后续，又问：“然后呢？”
“然后退役了啊，不然你怎么在这里看到他？”
林易愣了愣，眨了眨眼。
是哦，退役了。
不然他怎么会跟江知楚成为室友，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也说不定。
愣神间，有人递过来一瓶还在冒着冷气的冰汽水。
林易下意识接过，才抬头去看来人。随即，跟江知楚表白的女生那张脸霎时间放大在了他眼里。
林易惊了一跳，今日第二声震天动地的“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没带辟邪的，没求个赛博电子签，以至于短短十五分钟内，被吓了两次。
……恐怖片吓人的频次都没这么密集。
林易手里还拿着那瓶冰汽水，抬手打了个招呼。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生站在他身前，弯着眉眼问他：“你好呀小学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林易…”
“零零一？取个序号当名字，真新奇。”
林易扯了下嘴角，解释：“不是零零一，是林易，二木林，易如反掌的易。”
解释完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