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眠秋恭敬地双手呈上那只装满证据的本子,随后伏地叩首,心中虽忐忑却仍声音沉稳而有力:“陛下,臣有要事启奏,此事关乎国本,兹事体大,皆为皇子恶行,万望陛下详查。”
楚皇端坐在威严的龙椅之上,神色慵懒,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匣子。
霜眠秋见状,心底不禁一沉,深知这位天子对素王向来宠溺,此次上奏怕是凶多吉少,可一想到无数百姓的惨状,她又鼓起了勇气。
“霜卿家,所奏何事?不必拘谨,但说无妨。”楚皇开口道。
霜眠秋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无畏:“陛下,素王私敛民财,其行径之恶劣,致使多地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此乃各地百姓联名诉状,言辞恳切,字字泣血,还有诸多证人可证实,皆可证明素王所为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楚皇微微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不悦。霜眠秋的心瞬间揪紧,她清楚楚皇这细微表情背后的含义,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朕女贵胄,些许用度,何足挂齿。皇家之事,自有朕来定夺,你无需多言。”楚皇的话如冷水浇灭了她一丝希望。
霜眠秋心中一凛,深知此事艰难,但仍鼓起勇气继续道:“陛下,素王还强征民夫,为其修筑私苑。那工地之上,民夫们日夜劳作,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致多人死伤。臣这里有死亡民夫名单与工地监工口供为证,陛下一看便知详情。”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楚皇能睁开双眼,公正裁决。
楚皇脸色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与恼怒:“霜眠秋,莫要以为朕不知你心思,你可是与素王有隙?莫要借题发挥,行那诬陷之事。”
霜眠秋听闻,内心一阵慌乱与委屈,赶忙磕头,额头触地,发出砰砰之声:“陛下明鉴,臣一心只为朝廷,为百姓。素王如此行径,已严重破坏朝廷法纪,若不加以惩处,必使朝纲混乱,民心离散啊。”
她暗自思忖,难道楚皇真要如此偏袒素王,不顾天下苍生?上梁不正下梁歪,大楚这是要完了啊!
楚皇冷哼一声,声震朝堂:“朕自会管教素王,岂容你在此放肆。素王乃朕之女,其行纵有不妥,亦轮不到你在此指手画脚。朕自有分寸,无需你多嘴。”
霜眠秋据理力争,言辞愈发激昂,心中却满是无奈与悲哀:“陛下,法纪面前,人人平等。王女犯法,与庶民同罪。若素王罪行不惩,何以服众?何以安天下百姓之心?朝廷威严将荡然无存,陛下又何以治天下?”
皇帝却不再理会,只高声道:“来人,将霜眠秋叉出去,流放岭南,朕不想再听了。”
随即,霜眠秋就被侍卫带了下去。
霜眠秋披枷戴锁,在数名差役的押送下,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踏上了流放岭南的艰辛路途。
过了三日,一行人逐渐到了岭南之地。
岭南地处偏远,一路皆是荒山野岭,道路崎岖难行。烈日当空时,酷热如炙烤,霜眠秋只觉口干舌燥,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尘土被风扬起,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呼吸困难。
而暴雨骤降时,道路瞬间化为泥泞沼泽,她在其中艰难跋涉,寒湿之气不断侵入骨髓,令她瑟瑟发抖。
可霜眠秋心中毫无悔意,只是对楚皇的昏庸和正义的未得伸张满是愤懑,暗自思忖:“难道这世间当真没有王法,任由素王胡作非为?”
行至一片荒僻山林,四周古木参天,枝叶茂密得几乎遮蔽了天空,使得这片山林阴森而静谧,唯有押送队伍那杂乱的脚步声和差役们的粗重喘息声,在林间回荡。
此时,押送的差役们也被这漫长的旅途折磨得疲惫不堪,脚步愈发拖沓,警觉性也降到了低点。她们一心只想着尽快走出这片山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霜眠秋一路上都在默默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与差役的状态,她深知,此去岭南,若不反抗,便再无自由。此刻,她目光闪烁,心中暗自谋划起逃脱之计,心想:“这或许是我唯一能扭转局面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霜眠秋观察着差役们在溪边饮水歇脚,看到她们防备松懈,心中一紧,决定孤注一掷。
于是,霜眠秋突然捂住肚子,眉头紧皱,佯装腹痛难忍,在地上翻滚起来,口中还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差役们正想趁机休憩片刻,被霜眠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搅得心烦意乱,不耐烦地呵斥道:“莫要装蒜,起来赶路!”
霜眠秋却不为所动,继续翻滚挣扎,引得差役们围拢过来查看。就在她们靠近的瞬间,霜眠秋瞅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差役,猛地暴起,如猎豹扑食一般,用尽全力撞向对方。
那差役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踉跄,向后倒去。霜眠秋顺势扑在他身上,凭借着敏捷的身手,迅速夺过其腰间佩刀。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成功逃脱!”
其他差役见状,顿时惊觉,怒喝一声,一拥而上。霜眠秋手持佩刀,虽有几分武艺在身,但双手被枷锁束缚,行动极为不便,且对方人多势众。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霜眠秋左挡右突,身上很快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衫。
她感到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