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的视线逐渐清晰, 看清了,却又不敢相信。
大脑被冲击得一片混沌,沈致试探着, 如幼猫伸出细嫩的爪子威吓,是谨慎的心翼翼的,现在做的一切都在表示——亲近。
是想亲近所以才试探, 是想亲近所以才保护自己。
“蒋东升?”沈致难受得拧眉,眼前雾蒙蒙地,重影叠乱。
沈致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喘不上气,呼吸发紧。
蒋东升虎目圆睁,慌乱捧着沈致的脸, 哽咽道:“媳妇别哭,不高兴就打俺。”
蒋东升拉着沈致的手一巴掌一巴掌打的脸,不知道怎么了,怎么睡不醒, 媳妇肯定是找找得着急了。
就像上次, 没跟媳妇说去送信,晚了, 媳妇是哭了好久。
“媳妇, 俺不是故意睡不醒的,俺下次再睡不醒你就使劲儿打俺”, 蒋东升哭得不行, 就是看媳妇这样难受。
沈致怔怔发愣,手落在蒋东升的脸上, 有喇人的疼痛有潮湿的泪水。
“蒋东升?”沈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大哭的人,气如洪钟的声音震得耳鸣, 可却那么留恋,喉咙堵着棉花,声音低低软软地确认着。
蒋东升猛点头,硕大头颅像是野兽臣服,哭着应道:“媳妇,是俺。”
是,真的是。
“蒋东升”,沈致再忍不住了,泪水涌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命地打,“你去哪儿了,我怎么找找不到你。”
蒋东升心肝似的抱住沈致,任由发泄着,蒋东升的心好像被撕成一片一片的,抽搐着疼,“俺不知道,俺就是待着梦里怎么醒不。”
“媳妇,俺不睡觉了,俺再不睡觉了”,蒋东升搂着哭到颤抖的沈致保证发誓。
只不睡觉就不会睡不醒了。
沈致死死拽着蒋东升的衣服,哭到缺氧,张口咬住蒋东升的肩膀,用尽全身的力气,口腔中弥漫着鲜血的铁锈味,牙根都发酸。
沈致没有松口,好似把所有的怨气委屈通过这种式传递蒋东升。
蒋东升乖乖地搂着沈致,耐心地拍着沈致背,“媳妇别害怕,俺在这,媳妇别害怕。”
蒋东升是个傻子,但是能感受到沈致的情绪。
沈致不是无取闹,只是害怕了。
沈致咬了好久,腮帮子发疼才松口,埋在蒋东升肩膀,再次确认道:“蒋东升?”
“媳妇,俺在呢”,蒋东升紧紧揽着沈致,忙不迭应道:“媳妇别害怕,俺再不睡觉了,俺好好陪着你。”
沈致安心闭上眼,闻着鼻尖熟悉的麦香,皱着鼻子软软道:“那你可不能再骗我了。”
“媳妇,俺不骗你”,蒋东升不厌其烦地跟沈致一遍遍保证,只为缓解沈致的不安。
两个人静静相拥,像是两只被抛弃的兽互相舔/舐伤口,依偎取暖。
不,沈致否认到,没有被抛下,蒋东升只是笨了所以找找了久。
们不是被舍弃的人,们互相拥有彼。
半晌,蒋东升微弱地动了动,低头亲亲沈致的头发,闷声道:“媳妇,俺好想你。”
沈致坦然接受蒋东升的思念,又斤斤计较起。
沈致缓过劲,从蒋东升怀里出,眼睛红肿着却变得张扬肆意,抬手揪着蒋东升的耳朵,气道:“你根本就不想我,你都不找我。”
“俺想的,俺一直在媳妇身边,媳妇说的话俺都听见了”,蒋东升耷拉着浓郁的眉眼,蔫蔫道:“俺就是醒不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致被蒋东升的话噎了下,傻子脑路不是沈致可以解的,说话颠三倒四奇奇怪怪,沈致努力从蒋东升乱七八糟的话分辨着可用的信息点。
沈致犹犹豫豫问道:“你跟是不是一个人?”
蒋东升知道沈致口中的是谁,奇怪的男人,跟长得一模一样,比聪明,比嘴笨,跟一样喜欢沈致。
蒋东升摇摇头,木讷道:“我不知道。”
沈致兀地沉闷下去,殷南对的影响大了,的话荡在耳边。
“你在知青点说到的话,听到了,亲耳听到你对的嫌弃。”
沈致脸色一,蒋东升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心询问:“媳妇,你怎么了?”
沈致细的手指抠着蒋东升胳膊上的肉,垂头低声道:“你是不是在知青点听见我嫌弃你,其实不是的,我有话没说完……”
蒋东升古铜色的皮肤已经被挠出红痕,蒋东升不觉得疼,享受着沈致各种奇怪的动作,让心里甜滋滋的。
蒋东升没等沈致说完,拉着沈致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媳妇,俺都听见了,俺听见你说傻子值得喜欢。”
黑色的圆瞳散发着灼灼的光,蒋东升呲着大牙憨笑:“俺可听媳妇话了,听媳妇话没有听半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