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床比这东屋的炕高级多,虽然蒋家给他的彩礼没有给沈致的多,这家具倒是好不少。
祁温言升起一股优越感。
祁温言眼睛转悠炕角的画板,提出自己的请求,“小致,我给我酿的酒弄个包装,借你的颜料画张画。”
“我可以给钱的”,祁温言虽然这样说,他心里是不愿给的,一张纸又费不多少钱。
沈致要真那么小,他不介意花点小钱。
沈致望着窗户,树枝疯狂摇摆,飞沙走石噼里啪啦击打着窗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让沈致起落水的恐慌。
蒋东升不是个不能自理的傻,会游泳,下雨也知道往家跑,按理说,沈致不该担心他,沈致心依旧快要跳出嗓眼。
总感觉有发生。
“你拿走吧”,沈致实在没心情应付祁温言。
祁温言没客,直接把颜料盒抱走。
沈致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晚,面的雨水把院的土都冲出沟壑,站在口往看,两三米都看不清。
穿堂风吹得沈致瑟瑟发抖,教书的蒋年冒着雨水都回来,可蒋东升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影。
总不能还在地里吧,下午已经始下午,到现在怎么着也该回来。
沈致有点着急,李翠娟也担心。
“娘,我去找找大哥”,蒋年穿蓑衣对李翠娟道。
李翠娟没理由拦着,“地里没人就赶快回,兴许你哥去哪儿躲雨去。”
蒋年点点头,走进雨里,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李翠娟拍着大腿后悔,“给老大送中饭的时候,俺看着天不好,时就应该把他喊回来的。”
沈致搀扶着李翠娟,“娘,你回去吧,这里我着就行。”
李翠娟不愿意,沈致好说歹说才把人哄回去。
沈致坐在台阶,雨水浸染裤腿,小腿冰凉到失去知觉,沈致没有动,一直在那儿着到深夜。
大雨里兀地出现个身影,沈致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发麻的腿脚险些摔倒,被人稳稳扶住。
沈致抬头去看,对那人文雅的脸,挣脱手,“没找到他?”
蒋年担忧地看着沈致,摇摇头。
沈致心里窜出来一股怒,蒋东升这傻到底干什么去,下雨也不知道回家么,傻透的傻,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能把人活活,干脆在面好。
沈致得难受,不好再麻烦蒋年,“你去睡吧,我再会儿他。”
蒋年垂眸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感觉心也空荡起来,他哥是个傻,沈致怎么对一个傻这么心,沈致是不是…
蒋年不敢深,他怕那个答案他接受不。
“我跟你一起”,蒋年陪着沈致。
沈致被失踪的蒋东升弄得心焦,对旁边不肯离,招嫌蒋年没好脸色,“随便你。”
沈致头磕在框,任由越来越大的雨水侵袭身体,沈致的手越来越凉,越来越冰,沈致毫无困意,蒋东升你到底去哪儿?
要是你真的在面,他立马改嫁,真的,这辈都别见到他。
沈致恶狠狠发着毒誓,又变成祈求,那么大个人总不能真的在面吧,蒋东升你快点回来吧,沈致害怕得哭。
可能是沈致的祈求真的奏效,伴随着嘹亮的鸡叫声,蒋东升跌跌撞撞推。
“蒋东升!”沈致控制不住冲进大雨,撞在蒋东升怀里,温热的泪水簌簌滴落在蒋东升冰冷的脖颈,激得蒋东升一抖。
蒋东升抱住沈致忙不迭地往屋里走,“媳妇,淋雨要生病的。”
沈致被蒋东升带进温暖的屋,疯狂捶打蒋东升,泪水挂满脸,“你去哪儿?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找你,你要是面,怎么办!”
沈致从大哭逐渐呜咽起来,使的力也越来越小。
蒋东升抹抹脸的雨水,一个劲儿的道歉,“媳妇,你别生,对不起。”
沈致努力平复下来,缓一口问道:“你去哪儿?”
蒋东升从怀里掏出一个铝盒,为不让里面的东西受到雨水的浸染小心翼翼地打,端给沈致看,眼睛亮晶晶献宝,“媳妇,你看,信。”
什么信?心底最不可能的猜测得到证实。
沈致不敢置信地看眼蒋东升,手指抖得根本抬不起来。
“你找到我祖父?”沈致声音哽咽,脑茫茫然地一片空白。
蒋东升肯定地点点头。
沈致这才看到蒋东升的鞋已经磨破,脚全是血迹,雨水浸泡的伤口边缘都发白。
蒋东升揣着沈致给他祖父的信,打听到消息,谁也没来得及告诉,走一夜把沈致写的信送到他祖父手。
沈致拿着信,信封熟悉的笔迹,让沈致瞬间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