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休整时间。
众人随意的坐在沙丘上，拿出水和干粮，默默吃着。
涂玉也同他们一般，安静的坐在人群之外的一座沙丘上，遥望天上星辰。
“女侠，我真的没有习武的天赋吗？”
少年挪到涂玉身旁，将一块干饼与一壶水递给涂玉，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少年心性难免有些天真，并未有任何的气磊。
同伴的死在他心中烙下了一块阴影，这是他第一次见证死亡，人命很脆弱，他想执剑保护那些想要保护的人，若他有涂玉半分实力，那些同伴便不会被杀死。
终归还是他自己太弱了，才什么都做不了。
少年眼神灼灼，期待的看着涂玉，眼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
涂玉接过干饼，啃了一口。
干饼很硬，有些硌牙，味道也并不好，毕竟这是为了方便储存，用来果腹的粮食。
涂玉第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食物，她已经辟谷，并不需要进食，却依旧缓缓的将干饼吃完，又拿起水壶小小的抿了一口。
干饼粗糙的口感仿佛依旧在舌尖回绕，涂玉心中却忽然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感悟。
灵海空间中，莲台之上，真我缓缓凝实了几分。
少年依旧蹲在原地，见涂玉不答，也并不在意，低头一边啃着手中的饼子，一遍小声念叨着什么。
涂玉缓缓开口，问道：“若是习了武，你想去做什么？”
少年一怔，随即欣喜起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女侠，你的意思是我有习武的根骨吗？”
“你先回答。”涂玉缓缓转头，看向少年。
少年思索片刻，坚定说道：“惩恶扬善！我要做大侠！”
涂玉并未夸赞，也未反驳，只继续问道：“何为善？何为恶？”
少年毫不犹豫的回答：“行善积德为善，滥杀无辜为恶！”
“若行善积德者杀了人呢？若滥杀无辜者救了人呢？”
少年迟疑问道：“那善人杀的是何人？恶人救得又是何人？”
涂玉答道：“无辜之人。”
少年沉默良久，缓缓摇头。
“我不知。”
“我也不知。”
涂玉继续问道：“若让你杀一无辜之人，去救百人，你当如何？”
“杀谁？”
“你。”
“我会！”
少年回答的毫不犹豫，眼中还带着几分笑意，有些孩子气道：“这样我就是大侠了！”
涂玉失笑，缓缓问道：“可你死了，又怎么当大侠？”
“我虽然死了，但被我救过的人都会记得我的。”少年嘿嘿一笑。“这样我就永远都是大侠了！”
“我可以教你习武，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涂玉缓缓开口。
“我答应！我答应！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少年这次的反应极快，起身挪到涂玉身前，屈膝一跪，磕了三个头。
这头磕的极为认真，每一下都狠狠的磕去，落在沙地上，脸都砸进了沙子里。
若是在实地上，估计得磕個头破血流了。
涂玉嘴角抽了抽，将少年扶起，提醒道：“我只答应教你一些武功，并未收你为徒。”
少年神色一僵，连忙再次屈膝，却被涂玉及时阻止了，只得眼泪汪汪的看着涂玉，带着哭腔质问。
“我头都磕了，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父你不要徒儿了吗？”一副涂玉不答应就是罪大恶极的表情。
涂玉嘴角抽搐，最终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行吧，我收你为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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