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确在水库附近有个据点，但那只是外围的设施。真正核心的实验地点，在水库底部酒窖下面更深的一条暗道里。”
“更深的暗道？”雷诺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刘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表情显得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开口了：“我……曾经被安排带一批物资进去，那是一次极其秘密的行动。除了核心成员，没人知道暗道的入口具体在哪里。我也是在任务中偶然发现的——它的另一个出口隐藏在水库东侧的一片沼泽中，入口被伪装成一片普通的灌木丛。”
白萍听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潮音社没杀了你灭口？这种程度的情报，不应该留给叛徒吧。”
刘东沉默片刻，低声道：“他们以为我不知道那么多。带我进去的那个人死了，而我一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直到后来，我开始觉得……那些人其实根本不在乎谁会发现暗道的存在，因为他们相信，没人敢靠近那里。”
康建国终于转过身来，冷冷盯着刘东：“还是因为那个水底的深影让你念念不忘，对吗？”
刘东用沉默代替了肯定的回答，半晌答道：“对我承认。但他们相信，靠近它的人，不是死就是疯。那东西成了他们的最后屏障，也是最强的武器。”
雷诺冷笑了一声，把匕首插回刀鞘：“说得真是够吓人的。可惜，我们没得选，不是吗？”
刘东没接话，而是低下了头，目光复杂。他知道，无论这些人再怎么坚强，水库里的那个东西都不是普通的敌人。他曾亲眼见过潮音社最精锐的几名打手，仅仅靠近水库中心，就失去了理智，其中一个甚至当场掐死了自己的同伴。
“刘东，”白萍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重的沉默，“你留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活下去吗？”
刘东抬起头，看向白萍，那双眼睛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感。他缓缓说道：“活着当然重要。但如果有机会毁掉那个东西……也许，我还能报仇。”
白萍没有再问下去，但她的目光却没有移开刘东的脸。她选择不告诉他李明辉还活着，甚至变成了那个丑陋的人鱼样子。
康建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抓紧休息几个小时。天一亮，我们出发去水库。”
雷诺倚在墙边，耸了耸肩：“好吧，既然受了伤的指挥官都命令了。不过别指望我会睡得安稳，尤其是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去自杀的地方。”
白萍轻轻叹了口气，找了一个较为干燥的角落，抱着双腿靠了过去。刘东坐在门口，抱着膝盖，神色凝重。他的双手藏在怀里，紧紧握住一还剩半瓶的醉梦酒，他并不想喝醉，也许他只是想借酒入梦，去回忆五年前那张阳光少年的脸。
屋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寒风的呼啸声填满了四周。几个人都各怀心事，等待着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