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脸涨的通红,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害怕,瘦弱的身躯像一截枯树枝瑟瑟发颤,风一吹就会倒。
怎么办?
夏星柚觉的不能坐视不管,但自己也是个弱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巷子是一条道走到底,他们堵在前面,夏星柚也过不去。思量片刻,夏星柚看见巷子出口对面有一家酒楼,酒楼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夏星柚想了想,来到马车边。车夫正靠在车辕上打盹,她想了想,从袖中抽出了一根长针,往那马屁股上扎去。
马儿顿时受惊,嘶叫一声,直直地往巷子里冲去。
车夫惊醒过来吓坏了,伸手拉住缰绳,但怎么也拉不住惊吓的马儿,马车向着巷子内冲去,那几个打劫的乞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吓的魂都掉了,吱溜一声,四散跑开了。
书生贴着墙壁,堪堪躲过了一劫。
马车在巷子内跑了一段路,车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赶出来。等马车从巷子内出来后,夏星柚才悄悄走进去。
“谢谢你救我。”
夏星柚往巷子里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抬头一看,居然是刚才那个书生。
夏星柚有点不好意思:“你都看到了。”
书生点点头。刚刚他真的走投无路了,都做好准备跟那些乞丐直接干架了,忽然就看见夏星柚鬼鬼祟祟对那马车做了手脚。
“我也不是为了救你,你们在前边挡了我的路,我才……哎,反正你快走吧,别过会儿那些乞丐又来找你。”夏星柚急着办正事,也不想跟这书生多费口舌,于是边说边快步往里走。
看见夏星柚的背影,书生站着,若有所思。
玉兰巷并不算深,夏星柚很快就走到了最里面,看见尽头处关着一扇紧闭的门,她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谁?”
“请问是沈家奶娘吗?”夏星柚问。
门“吱呀”开了一条缝,一双浑浊的眼睛出现在夏星柚面前,门后的人警惕地问:“你是谁?”
夏星柚猜测,此人定是沈傲疑的奶娘王氏。
“沈家奶娘,我是官家的人,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夏星柚怕王氏不见她,于是言语间乔饰了番。王氏听见夏星柚这样说,果然瞬间紧张了起来:“你,你想问什么?”
夏星柚顺势推开了门,王氏是个年过七旬的老人,没什么力气,看见夏星柚钻进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大娘,你别怕,我就是问一些事情,问完就走。”
夏星柚打量了下四周,这里就是个很普通的民宅,门进来是院子,院子很小。院中有口井,井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旁摆着几张矮凳。
王氏的神经绷的十分紧。沈家奶娘,这个称呼只有宫中那些人知道,因为她只做过沈傲疑的奶娘。
“大娘,你能给我说说沈夫人的事情吗?”夏星柚问。
夏星柚见王氏从刚才就是一副又惊又怕的模样,断定王氏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不然得知自己是官家的人,不会如此一副不情愿的神情。
“傲疑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你到底想要问什么?”王氏说道。
夏星柚盯着王氏,单刀直入地问:“沈家奶娘,沈傲疑她是沈家的女儿吗?”
王氏听了夏星柚的话,大惊失色,捂住嘴巴后退了一步。
这是一个胆大无比的猜测,本来夏星柚还在打赌,这个可能性为真的概率有多少。如今看王氏的反应,夏星柚几乎百分之百断定,沈傲疑她的身份是假的!
“她自然是沈家的女儿,她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怎么会这么问……”王氏说的话中,声音十分颤抖。夏星柚向着王氏走上前一步,逼问:“是吗?你敢发誓?”
王氏嘴唇颤抖,她只是个身形佝偻的老人,站在寒风中,风一吹仿佛就能倒下。
这么逼问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夏星柚有点于心不忍。但她是沈家最后一个存活的人,也是沈傲疑最亲近的人,除了她,没人会知道有关于沈傲疑的一切。
王氏哭了,眼泪顺着满是褶皱的脸流下。她颤颤巍巍的边哭边说:“那年花灯节,小姐四岁,我带着她到河边看花灯,没想到一个不留心就走丢了,我当时十分着急,沿着河边找了大半晌,忽然一个人牵着她就回来了,那时天已经很晚很晚,我瞧着那小女孩跟小姐十分相像,于是就带着她回了沈府。”
“这个女孩不是沈家小姐,是吗?”夏星柚问。
王氏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她回来时穿着跟小姐一样的衣衫,长的也跟小姐十分相似,但我却一直觉的十分陌生。小姐的母亲很早就去了,沈大人平日都忙着自己的事情,甚少理会家中之事。从出生到出嫁,都是我陪在小姐身边。我确实觉的很不对劲,但又不知道跟谁说,怎么说。你说,若这个女孩不是小姐,那又会是谁呢?”
王氏这么说,夏星柚已经听的十分明白了。这个女孩根本不是沈傲疑,估计从那晚就被掉包了。
联想后面发生的事情,不难猜出,沈傲疑应是细作无疑。
史书上记载,很多细作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