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苛四十左右,大概一米七的身高,宽大的白大褂下能隐隐看出嶙峋的骨头,是过度消瘦的体质。
院长按照段枭事先嘱咐好的话术问道:“严医生啊,因为林娇娇这件事,外面传了不少风言风语,你知道吧?”
严苛双手放在身前,辩解道:“我知道,但是我们的处理绝对没有问题!只能怪那颗生锈的铁钉!原本手术快要成功了……诶!”
院长也跟着叹息一声,“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但是案子一天不破,你就一天无法洗脱嫌疑。这样吧,你先申请个无限期休假,等到事情解决再回来。”
“不行!”严苛忽然大喊,“院长,我还有房贷要还!我不能休假啊!起码……起码让我在门诊坐个班!”
院长奇怪地问:“严医生,咱们医院的待遇不错,你又是外科医生,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不少,不至于休息几个月就还不上房贷吧?”
严苛焦急地转着眼睛,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我……我……院长!我老家的母亲得了胃癌,要一直吃药调理。”
院长‘斯哈’一声,“小严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根本没把咱们医院当家啊!这样,你把她接到咱们医院来,我给你安排最好的专家会诊!”
严苛支支吾吾:“这……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小严啊!你的能力我还是认可的,好好干!”
“那……谢谢院长,我明天……就回去。”严苛说完,办公室便静了下来。
院长侧耳听着里屋没动静,便一挥手,“那就先这样,小严你回去吧。”
等到严苛离开后,段枭在里屋给局里的其他同事打电话:“派人跟着严苛,他有可能要跑路。”
程浩懵懂地问木成林:“这又是咋看出来的?”
木成林恨铁不成钢,“我们都查过他的银行流水了,他哪有房贷?”
程浩举一反三:“他的银行流水里也没有大额转账,所以母亲生病也很可能是假的!但是他应承下来,很可能是借这个理由离开!”
刚挂下电话的段枭欣慰地点头:“你这块儿朽木还可以雕。”
“嘿嘿!向队长学习!”程浩呲着一口大白牙‘啪’地立正。
‘向队长学习!’同样的话语穿透时空落在段枭的耳中,如同警钟嗡鸣!
段枭揉了揉耳朵,将耳鸣声驱散后,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是麻醉师张薇。
相较于严苛的拘谨,张薇像是没事人一样放松,一张大气的脸上挂着朝气蓬勃的笑:“院长,您找我?”
老院长面容严肃地点头,“张薇,前几日药监局的过来检查,你们麻醉科的麻醉药品使用记录有点问题啊?”
张薇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不可能啊院长,我们都是做好记录的,都是在监控下合规操作,绝对没有问题!”
老院长一拍桌子,“问题就是你们多了一支麻醉剂!”
张薇惊讶:“啊?怎么可能?这……怎么能多呢?”
老院长忧心忡忡,“不会是你们麻醉师忘记给患者注射麻醉了吧?”
张薇直接笑出声:“院长您可真幽默,现在整牙都得麻醉,不麻醉患者不得疼死啊?”
“是啊……”老院长双目紧紧盯着张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张薇尴尬地收声:“我……回去让科室先自查一下?”
院长点点头,似乎十分疲惫,“去吧,当医生的,最重要的就是良心和责任心。”
张薇应了一声后离开了。
段枭吩咐程浩:“你跟张薇。”
程浩有问题就问:“队长,这又是为啥啊?”
木成林摇头走了出去,“朽木就是朽木,你站在犯罪分子的角度想,张薇若是有问题,她回到科室最可能做的事情是什么?”
“查看自己的犯罪行为是否有漏洞!”程浩兴奋地开口。
段枭推他一把,“快去!”
程浩走了两步,又期期艾艾地转身,“这……算是钓鱼执法么?”
木成林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踹程浩一脚:“钓什么鱼?话都是老院长说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程浩懵懂地离开后,段枭才走到院长的桌前,诚恳地道了声谢:“多谢。”
院长疲惫地摆摆手,“我也是希望还医院和医生一个明朗。这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应该掺杂别的东西。”
医院的事情处理完,段枭与木成林一起离开,木成林问:“接下来去哪儿?”
段枭看了眼腕表,“先回局里,给你放半个小时的假吃饭。”
木成林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老段!你中邪了?”
段枭:“……”
木成林无视段枭周身的低气压,继续说道:“之前你都是让我们在出现场的路上顺便吃点!”
“我还记得前年队里新来个女警,人家上班第一天想着卖个好,特意买了豆浆包子给咱们吃,结果你让人带着豆浆出命案现场,那女警看见脑浆直接吐了,那之后咱们队里就再也没被排到过女警。”
“但是现在!”木成林几乎是一个字一重音地呐喊,“你竟然给吃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