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的房子建好前,众人暂时分散地住在其他村民家中,沐浅浅坐在冰凉的炕头边,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是家中的氛围明显变了,自己与长辈们的相处也不像之前相处那样融洽,无形之中多了隔阂。
长辈们看即墨的眼神多少带了点恐惧,敬佩,还有羞愧,连带着她也一样。
“浅浅,我能进来吗?”沐深深敲了敲屋门。
“嗯,请进。”沐浅浅轻声说道。
推门见沐浅浅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沐深深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感觉为难了?”
沐浅浅沉默着点了点头,沐深深坐在她身边,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半晌感叹道:“二叔和爷爷的性子倒是很像。”
沐广年和沐深深,沐承舟和沐浅浅,都是闹得太大,最后双双收不了场。
哪怕刚刚开会时沐承舟当着众人的面道了歉,看似和女儿和解了,可是那份生疏终究是掩盖不住。
究竟是出自对女儿站在了自己对立面的失望,还是为自己恶语伤人的愧疚呢?沐浅浅分辨不出来,也不敢去仔细想。
“好啦,别难过了。”沐深深笑着安慰道:“找个机会好好谈谈,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就没事了。”
“嗯。”沐浅浅皱着眉,却也还是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深深说的没错,都是一家人,总会和好的,只要自己细心维护就是了。
姐妹两个又说了会儿话,沐深深见沐浅浅的情绪没那么低落才起身告辞。
来到室外,沐深深四处打量即墨的位置,刚出院就看见拎着煤筐往回走的即墨,立刻迎了上去。
“有事?”即墨停住脚步,看着有点慌乱的沐深深。
沐深深做贼一样环视四周确定没人才开口:“有件事,要和你说。”
想起这烂摊子,沐深深就头疼:“之前浅浅在星舰上的时候,我在家里发现了使用过的排卵试纸,后续我悄悄地问了温暖姐,我妈和李境的母亲,她们都说不是自己用的。”
“那就说明,这个试纸的使用者是浅浅的母亲,排卵试纸是用来避孕或者备孕的,如果避孕可以用安全套,可偏偏是排卵试纸,还发生在浅浅和二叔叔母吵架的时候,我担心”沐深深有点不敢说出那句话。
“你担心,浅浅的父母要放弃她练个小号。”即墨面色平静地丢出一道惊雷,仿佛早就知道此事。
“你怎么会知道?”沐深深不可置信地问道,他明明不在沐家的。
“沐承舟的心告诉我的。”即墨平静地说道。
“你会读心术?”沐深深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整个人都有点发毛。
“差不多吧,不过更广泛一点。你说的事我会想办法,麻烦不要让浅浅知道。”即墨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从明天起与浅浅一起去星舰上训练。”
“我也可以?”沐深深受宠若惊地问道。
“嗯,你和浅浅是姐妹,而且你是真心为了她好,最重要的一点,我不想让浅浅成为这些家伙的保镖。”
因为读心的能力,即墨能看透人心中最纯粹的部分。
沐承舟的本质和他的父亲沐广年一样,掌控欲极强,不容许任何反抗;而沐深深,和她的父亲性格更像李淑华,看事情更透彻,待人待物更加真诚。
浅浅需要这样一个能全身心托付的朋友亦或是亲人。
“另外,如果沐广年向你示好,最好留个心眼。”想了想,即墨还是提醒了下沐深深,说完便越过沐深深离开现场。
——
接下来几天,沐深深每日上午和沐浅浅一起去星舰训练,等到中午结束训练时,累得像一滩烂泥。
二人全靠营养液顶着,下午回到庇护所内干活。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唐泠泠和唐至世的葬礼。
这天是个阴雨天,二人的尸身被沐深深烧成骨灰放在最新寻找到的骨灰盒中,下葬的地点在远处的山头,唐泠泠的母亲还有爷爷奶奶也被葬在此处。
浑浑噩噩度过几天的陈源胡子拉碴,看到骨灰盒渐渐被泥土覆盖,麻木的脸终于出现了些许表情,他跪在坟前,抱着唐泠泠的石碑痛哭出声。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眼眶发红,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
沐浅浅接过即墨递来的手帕,轻轻地擦了两下眼角,在心中默念一路走好。
“啊——”陈源的眼泪根本停不住,最终发出悲痛的哀嚎,紧紧地抱着墓碑,一直哭到声音嘶哑。
“我的错——我的错——”拦着沐浅浅和沐深深的一幕幕在陈源心底不断回放,但凡他收手一次,泠泠都不会死。
哭到最后,陈源的身体都在抽搐,他哆嗦着,泪涕横流,眼睛也肿了一大圈,众人无论怎么劝都没办法把陈源从哀痛中拉回来。
直到他哭晕过去才算结束。沐承舟怜悯地叹息着,把人背起来往回走。
人已下葬,众人留下了贡品先后离开,最后墓碑前只剩下沐浅浅三人。
沐浅浅从食盒中取出提拉米苏,放在唐泠泠的墓碑前,蹲下身扫落墓碑上的雨水。
“你怀孕的时候就口口声声说要吃这个,到最后也没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