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连翘又被庄如真赶着去换衣服。
为了让林连翘跳得好看,庄如真挑了一件特别仙的衣裙,旋转起来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蓝色蝴蝶。
去跳之前,她还被庄如真拉着去见了季邦则。
见到林连翘年轻貌美的模样,季邦则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在除了季聿白之外的所有小辈面前,季邦则很是和煦。
“就当是一场普通表演,好好展现自己就行。”季邦则温和的对林连翘说道。
林连翘却紧绷起了精神。
季邦则越是温和的提出条件,那她就不能只当这是一场普通表演
她要把这次表演看得比她当初参加艺考时跳的舞还要重要,更加用心,表现更加完美,容不得一丝差错。
演奏乐队将今天准备的音乐单子拿过来给林连翘看,都是以钢琴为主的乐团曲子。
下一首是《诀别书》。
她听过不止一遍的钢琴曲。
她正想着要怎么跳,那边季邦则就走上台,接过话筒,微笑的说,“感谢诸位的莅临,今晚我准备了一个特别的舞蹈节目,我的一位小辈,如‘女儿’一般爱护的小辈今晚将为大家献上一曲舞蹈。”
‘女儿’这个词让人下意识地想到了季邦则的那个女友带的女儿。
众人充满深意地想,季邦则要和庄如真结婚了?已经把林连翘这个女儿给认下了?
林连翘也没想到季邦则会这么介绍自己,她的心神逐渐沉下来,身体也愈发的紧绷。
在一众掌声中,林连翘的后背被庄如真轻轻一推。
林连翘被推上了高台。
登台的习惯使然,林连翘的脸上挂起了无懈可击的笑容。
低头一看,却与台下的季宝珠视线对上。
季宝珠也在鼓掌,唇角笑意浓烈,好似真的在为林连翘感到高兴一样。
可是季宝珠的笑让林连翘浑身发冷,只觉被一只毒蛇盯上了。
她想跳下台去,可季邦则已经把她给架到了万众瞩目的高台上,还把她下台的梯子给抽走了。
林连翘退无可退。
指挥挥起了指挥棒。
全场的灯光全都暗了下来。
林连翘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只能见招拆招了。
展臂塌背,一簇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林连翘背对着众人,蓝色裙带犹如星河倾泻,葳蕤而下,她赤足站在台上,安静听着钢琴声起。
哀转的前奏响起,林连翘就跳了起来。
舞步无须经脑,就随着钢琴娓娓而出的声音转动,她像是一个钦慕着谁的少女,怀着注定悲剧的心情,喜欢着,爱着。
欢快的步伐又似清泉边的蝴蝶,轻轻点水的须臾,便足以向水中的精灵诉说所有对爱慕者的欢喜。
她的跳动越来越深入,林连翘表情轻快,脚下却如踩在全是凸出钢针的钢板上,她脸色如纸。
万人瞩目的高台从不是什么好待的位置,林连翘终于知道季宝珠在搞什么名堂。
跳舞的舞台本应该干净,没有一点灰尘石子。
特别是林连翘并没有合适的舞鞋在这儿,她只能赤脚跳,地上全都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石子,林连翘踩在上面,尖锐的凸起随着她每一次转动的舞步而深深嵌入她的脚底。
林连翘痛得手臂都在打颤。
短短三分钟的钢琴曲,林连翘恐怕撑不过一分半钟,就要被脚底的疼痛给彻底击垮。
季宝珠存的就是这个心思,看她从高台跌倒,让季邦则沦为这些政要高官显贵口中的笑柄,而她和她的妈妈,将会就此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都活在痛苦之中!
林连翘咬紧了牙关,她怎么能……她怎么能输给这么一个无耻小人!
林连翘让自己忘掉痛苦,努力跳着。
台下的那些名流商贾们,恭维着季邦则,“虽然季董的儿子不那么贴心,但您这位‘女儿’舞跳的可真好,一看就是从小就学的。”
“可不是,季董真是有福气啊。”
“不知道季董可否肯割爱,让令爱去我之前投资的舞蹈团做首席啊?”
季邦则听到这些话,从舞会开始就憋着的气终于是散了一些,他握住庄如真的手,温文儒雅的笑着说,“这都是翘翘努力的结果,她可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她的事业得让她自己做主才是,咱们也要做个开明的父母。”
庄如真微微一笑,“邦则说得对。”
忽然间,一些富商身边的女儿儿子们开口喊道,“哎,林小姐这是怎么了?脸上怎么出这么多汗?”
“好像……也在隐忍痛苦?她是不是生病了?”
这一声让众人看向林连翘的视线更加专注,仔细打量林连翘的表情。
这仔细打量下来,却真如那人喊的一样,好似很痛苦的模样。
不就是跳个舞?这么不情愿,连表情都不管理?
一些自诩世家名流的人不愿意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儿,见林连翘不乐意还敷衍他们,心中就有些不高兴。
“要是不想跳便不要安排这种表演,彼此心里都闹得慌。”
“确实,季董应该先询问一下这小姑娘的意见,倘若是她愿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