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昏迷后,就被燕青带到了府衙之中。
姜粟一直守护在他的床前,见到他苍白的脸色,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他受伤的经过。
自从来了宿州,他就一直在受伤!
而所有的伤,均是因为她!
一想到这一点,姜粟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内心越来越迷茫,低声细语道:“萧慎,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可能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突然,门被推开了,燕青手中举着一个托盘,上面有着各类伤药。
“姜姑娘,该给殿下上药了。”
他内心闪过一丝叹息,这姜姑娘自从回来后,就开始折磨自己。
两天了,滴水未进!
若是萧慎醒来,见到如此情形,还不知道会如何怪罪他!
燕青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好,目前还稳当。
见姜粟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之中,他暗自咋舌,乖乖,这莫不是要殉情吗?
可萧慎并无生命危险呐,只是失血过多!
行伍之人,怎么可能不受伤!
早已将受伤当成家常便饭了。
他伸手推了推,声音更加响亮了,“姜姑娘,姜姑娘,要换药了!”
姜粟这才反应过来,她急急忙忙站起身,让开了位置。
“燕将军,不好意思,你请。”
燕青粗暴地一把扯开他的衣服,连带着伤口都开始渗血了。
姜粟站在一侧,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立马阻拦道:“燕,燕将军,要不,还是我来吧。”
燕青眉头一挑,“给!”
他还乐得轻松了,谁愿意干伺候人的活儿。
姜粟轻手轻脚地解开他的衣服,细致地为其上药。
伤口正在一片向好之中,可为何,萧慎就是醒不过来。
她心中越来越担忧,“燕将军,为何萧……为何殿下一直未醒?按大夫所说,也应该醒来了。”
燕青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随后双手一摊,“不知道!”
他自己也一头雾水,记得以前两人在边关时,萧慎受伤更重,可那时,也就过了一两天,他就开始活蹦乱跳了。
如今,才划了一个小口子,竟然昏迷了两天!
莫不是京城的风,把他吹弱了?
姜粟坐立难安,双手不停地搓着,眼里闪过一丝紧张,“燕将军,还请你帮忙多找几个大夫吧。”
闻言,燕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姜姑娘,御医,本地大夫,都已经被你请遍了!”
话音刚落,他见到姜粟那将哭未哭的模样,按捺住了自己的不耐烦,退让道:“好好好,我帮你找!”
等他走后,姜粟又一个人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他醒来。
萧慎心中闪过一丝疼痛,他一直在说话,“乖,先回去吃东西,我没事。”
然而,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他的喉咙一样,他想说但是一直没有声音。
他想起身将姑娘抱在怀中,但浑身没有力气。
不得已,他只好克制着自己,看见眼前有一条路,他慢慢地走在那条路上。
他越走,内心就越抗拒!
但是,亮光在那里,他只有朝前走。
有亮光,代表着有出路,只要找到走出去的路,他才能拥抱他的姑娘。
不知道走了多久,亮光突然开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东宫的卧房之中。
他很清楚,这是他的东宫。
可这个布局,竟从未见过。
萧慎紧皱着眉头,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莫名的,他心里有一种愉悦又恐慌的感觉。
说不清楚,心一阵一阵揪着疼。
屋子里面多了几件属于女儿家的物品,比如,窗边那一盆蝴蝶兰。
他缓缓地向前迈出几步,轻轻跨过那扇精致的屏风,仿佛穿越了一道无形的界限,来到了床榻之侧。
床幔低垂,似乎将屋子分成了两个世界。
透过床幔,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可他的眼前如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完全看不真切。
女子静卧于床上,四周一片寂静,竟无一丝呼吸之声,这异常的静谧让人感到不安。
萧慎心头一震,内心中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那名女子,为何听不到她的喘气声?
刘全又为何吓成那副德行?
全屋子奴才又为何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顺从,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响,整个空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所笼罩。
萧慎站在床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他的手缓缓伸向床幔,刚触碰到床幔时,头就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那种痛,仿佛是被万千支针同时扎一样,密密麻麻却又无处可躲。
萧慎紧紧按住自己的心,仿佛这样子就会好受一些。
突然之间,女子连同整张床都不见了。
他紧张极了,立马喊道:“别走,小谷,别走。”
萧慎猛地睁开眼睛,迅速撑起身体,却又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两眼一黑,整个人重重地掉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