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谢淑望着桌子上几只散落的白灼大虾,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云福郡主冷哼道:“姜粟,每次遇到你都没什么好事!”
两人都离开了房间。
云福内心更加崩溃,这一百遍逍遥游,抄写完估计胳膊都得废了。
屋内三人面面相觑。
良久,姜丞假装咳嗽了一声,“我们继续吃,别让不相干的人破坏了自己的兴致。”
不相干的人。
此言甚得她的心。
她不是早已经下定决心,打定主意,绝不跟萧慎有任何牵扯吗?
那她为什么还要管什么竹蜻蜓簪子?
为什么要在意他是不是会与谢淑在一起?
姜粟举起手中的茶杯,见上面的口脂已经消失殆尽,内心闪过一丝异样。
“砰”一声!
她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转而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
“以茶代酒总归失了兴致,祝贺两位能心想事成。”
梅子酒,入口清新甘甜。
舌根处稍微有一点苦涩。
这一丝苦涩则给那份清甜多了一种复杂感。
姜粟瞬间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柳元洲与姜丞两人也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跟她对碰了一下就一饮而尽。
姜粟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这一杯,她不再豪饮,而是小口小口品尝。
回味那丝苦涩之感。
她疑问道:“柳公子爱喝这梅子酒?”
柳元洲眉眼一动,“家中妹子爱喝这酒,心想着或许姜姑娘也会喜欢。”
姜粟认真地回道:“我很喜欢。”
闻言,柳元洲眉眼越发舒展,仿佛是那一夜春风,也仿佛是那山上的明月。
皎洁无瑕,令人侧目。
这一顿饭,除了一些小插曲,整体是宾主尽欢。
等姜粟要结账时,却告知已经有一位公子结了。
她心念一转,便知必定是萧慎的意思。
他觉得请吃一顿饭,她就能消气了?
手伸向腰间,把一整个荷包放在柜台上,冷声道:“我们走。”
回去的马车上。
兄妹两人各自坐在马车中。
姜粟好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生机,整个人都开始焉了。
她靠坐在车壁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话本。
姜丞无奈地摇头,劝说道:“看不进书就别看了,马车上看书本就伤眼睛。”
姜粟手一紧,满不在乎地说:“这画本可好看了,才子佳人历经千辛万苦才在一起,两人之间曲折……”
“书拿反了。”
姜丞立马戳破了她的谎言,见她眼眸低垂,眼里似乎是有泪光。
自家妹子多固执他内心也清楚。
萧慎不是一个良人,却是妹妹放在心中十几年的人。
那么多年,她一人在宫中,陪伴着的不是他们这些亲人,而是太子殿下。
且太子殿下人中龙凤,胸中有丘壑,才华、谋略样样不缺。
他是未来的圣上。
注定不会是一个好丈夫。
妹妹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
但只要是妹妹喜欢的就够了。
他郑重其事地问:“你还是很喜欢太子殿下,对吗?”
喜欢?
何为喜欢?
姜粟摇摇头,“不喜欢了。”
她只是心里有一点难过,但她不会再去喜欢萧慎了。
姜丞看穿了她心里的脆弱与纠结,无奈地说道:“喜欢便喜欢吧,我不求什么,但求你随心而活。”
姜粟再次坚定地说道:“不,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我自己。”
这一世我只喜欢我自己。
她不想被他囚禁在东宫之中,日日承受他的一切。
她不想肩膀上被刺上一个鲜红的“慎”字,跟一个物品一样。
她不想姜府家破人亡,而她却无能为力。
突然,他们的马车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
姜粟没坐稳,差点撞到车壁上。
幸亏她眼疾手快,稳住身体。
姜丞瞬间变了脸色,他朝着外面询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突然停下马车?”
外面久久没有声音,他便下了马车。
姜粟在马车里等待了一会儿,见其迟迟没有回来,外面也是静悄悄。
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莫不是被绑架了?
她可刚经历绑架,对于此事还历历在目。
她从头上拨出一根簪子,握在自己手中,迅速拉开了车帘。
外面竟然空无一人?
姜粟一怔,跳下了马车。
见其停在巷子中,周边空无一人。
马车、姜丞均不见人影。
她朝着四周喊道:“何人在捣鬼?掳我兄妹有何目的?”
四周仍然是静悄悄的。
连一只鸟儿都未曾飞过。
光天化日,到底是谁几次三番要对她下手?
云福郡主?
但她已经跟着萧慎离开了。
“鬼鬼祟祟为何不敢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