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庄户们每日在太阳底下侍弄庄稼,若是有一种解渴凉茶喝就好了。
如今的茶,讲究的是清香醇厚。
哪怕装茶的盒子都必须是细腻瓷器,尤其以青白瓷为上佳之选。
按照王妙所言,上等茶的市场早已被瓜分完毕,那么面对普罗大众的茶呢?
若有一种茶要价低廉,且还能祛暑,估摸着会受欢迎。
她前世在书本上有了解到,西北之地有一种苦茶。
能够去热清火,在当地很有名。
她可以遣人去西北之地,将茶树买回来。
“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姜粟回过神,“我欲在庄子里种一批茶树,你帮忙去空出田地来。”
刘柏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良久,他站起身,双膝跪地,“姑娘,田地是庄子的命根子,若是没有了田地,庄户们可就没命活了啊。”
说完,他往姜粟方向重重磕头,“请姑娘三思!请姑娘三思!”
姜粟内心感到一丝烦闷,她想种茶树,但目前庄子上的人连吃饱都难。
粮食在他们心里,真的重于天。
她点点头,“我了解了,这几日,你先带着人把后山清理出几亩地,到时候,茶树先种在山上。”
刘柏来见改变了她的主意,也不再推脱,“多谢姑娘。”
只要保证田地里有粮食,至于清理后山,无非是多出点力罢了。
庄户之人,有的是一把子气力。
姜粟内心十分自责,若是自己早日发现这里的异常,他们就不用如此受苦。
前世,她是一直没注意到。
难岂不是证明,他们被老张头一家世世代代都得欺压下去?
姜粟也有心想教他们识字,一则,她住在姜府,无论是她还是千竹出门都不便。
二则,庄户们识字需求还没那么大。
这事情她想了许久,也未能得到一个满意的解决之法。
因此,也只能暂且搁下。
主要还是钱闹的。
若是有钱,请个夫子,就万事大吉。
但秀才公也不是有钱就行,让他们来庄子上办事,估计拒绝得多。
此事不急,她总会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千竹拿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赶来。
她将信递给姜粟,“姑娘,是公子来信。”
姜粟双手展开信件,一扫而过,看完后,脸上眉眼都笑开了,“千竹,兄长考上进士了。”
千竹更加喜笑颜开,姑娘开心,她就开心。
“我这就去备车,好在,庄子上的事也已经了结。”
姜粟点点头,总归是姜府的一件大喜事。
在她看来,兄长可比父亲靠谱多了。
姜粟将老庄头贪墨的银两、宅子带走了一部分。
剩下一部分,她交给了刘柏来,希望他能够将这笔银子花到实处。
这也是她对于刘柏来的考验。
……
姜府门口已经挂上了鲜红的灯笼,门口施粥队伍排得很长。
不仅姜府如此,许多中了进士的人家也一样。
施粥是大雍朝的风俗。
当官就是为了造福百姓。
姜粟跳下马车,急匆匆地就往家里赶,进了前厅,就看到姜府众人一股脑地围着姜丞。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等他们寒暄完,她再向姜丞贺喜。
姜丞却从她刚进门就注意到了,见其静悄悄地守在一旁看着,却不争不抢不上前。
他内心一下子变得极其柔软。
两道剑眉原本紧蹙着,一见她如同三月里的微风,劈开了严寒。
他冲着她招招手,推开了围绕着他的人群,走向姜粟。
“去哪疯了?”
姜粟摇头,立马反驳道:“我是去庄子上巡逻,看产出为何一年比一年低。”
姜丞诧异,他们并未从小一起长大,但他却知道这妹妹的性子。
有些女儿家的娇气与傲气。
庄子上说好听点是风景秀丽,说难听点,泥泞难行。
他夸赞道:“出息了。”
姜凝见大哥只顾着与姜粟说话,却把她晾在一边,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她见其风尘仆仆的模样,开口讽刺道:“说不定是去幽会哪个野男人吧。”
足金大簪子随着头的转动,叮铃作响。
姜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还嘴道:“不及某人。”
姜凝知她指的是王朗月一事。
但她那个时候能怎么选?
太子冷情冷性,她刚走上前,想借机聊几句,便被他丢入水中。
她祈求让他救,可他竟然让一个侍卫出手!
她简直羞愧欲死!
那还不如,直接是王朗月。
可姜粟还不放过她,竟然直接把王朗月送进了大理寺牢房。
每每思及此,她内心都很怨恨。
姜丞无奈地看着这两个妹妹,呵斥道:“凝凝,不得对姐姐无礼!”
姜凝更加愤怒,她转过身,“哥,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而三番两次呵斥我!我不喜欢你了!”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