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的账簿?
竟然到了萧慎手中。
她立马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愤怒地走到了他面前。
她一把扯掉那本账簿,恼怒极了,“谁要你管了?你可知,多少御史监督着你一举一动,你可知,历王对太子之位一直虎视眈眈。”
他只要伸手管了这件事,定会被人口诛笔伐。
东宫太子以权谋私。
“你赶紧把账簿还回去,姜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她既不想当太子妃,那就更不想欠他的情。
萧慎掩不住脸上的欣喜,眼睛明亮得仿佛夏季里的启明星。
手指握圈,抵住了想要脱口而出的笑意。
“放心,我自有打算。”
姜粟见他这般,一时之间难以分清到底是恼怒多点,还是酸楚多点。
她低下头,强颜欢笑“萧慎,我知道你从小运筹帷幄,可决胜千里之外,但我不想。”
姜家未来如何,是她的命运。
她并不想让萧慎来插手这件事情。
她转过头,看向了屋内。
此时她才发现,屋内竟然散落着许多奏折。
想来,他分身乏术吧。
只能在出宫时,也带着奏折。
兴许还能挤出时间,认真批阅几本奏折。
圣上精力不济,许多事情已经放权给了太子。
萧慎外家遭到圣上唾弃,被贬在边关。
京城之中,唯有他自己独木难行。
谢皇后与他不是一条心,非但不是一条心,反而还过多掣肘。
“我不想欠你任何一点。”
萧慎眯起眼睛,仿佛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正要猎捕它的猎物。
周身气势开始变化,神色越发平静。
风雨欲来。
姜粟心里知道,这是他愤怒至极的征兆。
她转过身,微微一笑:“臣女就当没见过这账簿。”
“我们之间,可没有那么容易两清!”
萧慎举起手中的账簿,“这账簿,若是你不爱看,那我就毁了它。”
话音刚落,便见账簿如同一堆碎片,没一会儿,就散落到地上。
姜粟一怔,“你是疯子!”
出了问题的户部账簿,竟然说撕就撕!
真是个疯子!
“萧慎,你是真不怕死!”
闻言,萧慎微微一笑,“谁让你不看这账簿。”
“疯子!”
姜粟看着四散的账簿,低下身子,一片一片捡起那些碎片。
听闻大庸有一奇人,能仿字迹,仿印章。
他曾经放言:若给他见过虎符,他能原模原样将另一块虎符做出来!
姜粟心想着,若是将这些碎片收集了,不拘什么价格,定要让他将之仿做一本。
萧慎一揣测,便已经知道她内心打算。
“别捡了,这是我让人抄录的,户部原账簿目前在大理寺中。”
姜粟手一顿,半晌反应不过来,良久,她才轻声询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萧慎把她拉起来,搂在自己怀里,“账簿我看过了,错误特别明显,就算是一刚入户部的毛头小子,就能发现。”
姜闻博懦弱不假,但对自己的公事还算上心。
萧慎特意接近过姜闻博,发现其天资有限,实在不是他是如何坐上户部侍郎之位。
“现在王麻子指证姜大人粗心弄错了数据,我反而感觉是有人故意陷害。”
姜粟点点头,取出那蜡烛,“这是在王麻子屋子内发现的,这是悦香楼的蜡烛。”
萧慎瞬间便懂了其中之意,“想必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财,他才能有钱买得起。”
他接过那支蜡烛,将之放在自己的手心,安慰道:“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吧。”
姜粟摇摇头,冷声道:“不必!”
于公,若是有太子相助,那事情简直有如神助。
说破天,这件事情非故意为之,降职这个处分也有些重了。
于私,她绝不想与之有任何接触。
萧慎一向我行我素惯了,鲜少有被人拒绝的时候。
这个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他心中闪过一丝恼怒,终究舍不得发火,“十一,送姜姑娘回府。”
姜粟转身离开,内心也憋了一肚子火。
已经离开了屋子,她立马冲到屋内,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对他做了鬼脸,感觉心情舒畅了,才跟着十一离开。
一如儿时那般。
萧慎老神在在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连一丝眼神都不想分给她。
等行至马车时,发现千竹已经候在了马车旁。
两只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
见到姜粟,立马冲了过来,抱住了她家姑娘。
“姑娘,是奴婢的不是,让姑娘受委屈了。”
姜粟连连摇头,“好了,不哭了,我们回家吧。”
两位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千竹没事,她都应该庆幸那三人手下留情了。
思及此,她反握住千竹的手,“幸好,我们都没事。”
主仆两人都有种劫后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