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江绍宁疑惑的是,傅晏亭虽然出身显赫,但并没多少人知道这件事,网上也没有跟他的家世有关的信息。 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手机里的“大V”查出来的。 这家伙,倒是低调的很。 不过傅晏亭跟自己搭戏,这真的能演的下去?江绍宁深表怀疑。 傅晏亭一边做最后的补妆,一边用余光看向坐在他旁边也正化着妆,眉头紧锁的江绍宁。 他有些欠欠地问道:“你怎么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 明知故问。 “你来了,我能不惊讶吗?” 江绍宁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道:“是刘繁导演让你来演对手戏的吗?” 傅晏亭漫不经心道:“除了刘导演还能有谁?” 她侧过身子端详了一下傅晏亭的脸,每个五官都生的恰到好处,刘繁导演就吃这种长相。 希望他是真的会演戏,而不是来捣乱的。 江绍宁言语里带着点嫌弃:“那你一会可不要乱演,打乱我的思绪。” 傅晏亭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这话由我说才对。” 江绍宁嗤笑一声:“真是有趣。” 傅晏亭看她不太服气的样子,轻笑道:“怎么,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刘繁导演先在谁那里喊咔好了。输的人嘛……” 江绍宁脑子一动,脱口而出:“输的人就喝十瓶香槟!” 某品牌香槟是这个节目的赞助商,因此应有尽有。 “那要是从头到尾没有喊过咔呢?” 江绍宁心道怎么可能,刘繁导演极为严格,对她来说,独角戏好过带上傅晏亭这个公子哥儿。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刘繁导演痛骂傅晏亭的样子了! 于是她张口说道:“那就一人十瓶,你敢不敢?” “奉陪到底!” 然而这一次,江绍宁被打脸了。 或者说,两人双双被打脸了。 当镜头一照到两人身上的时候,他们便好似成为了那剧中人,成为那个风云飘摇的国家中,身居高位却又无可奈何的两个人。 所有在一旁的工作人员都逐渐被带入了紧张的氛围当中,也屏住呼吸被他们的演技所吸引住。 白衣少年眼睛通红,杀气腾腾地冲进御书房,厉声质问正在批阅奏折的兄长。 “皇兄!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明明知道南国狼子野心,他们根本就不会善待云儿!为什么还要送她去和亲!” 年轻的皇帝抬起头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抑住心中的悲凉。 他故作平静道:“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先退下吧。” 白衣少年见眼前的兄长毫无反应,激愤道:“这哪里是和亲,你这是送她去死!” “死?” 皇帝平静地重复了一遍,眼神有些恍惚。 心中极度的悲凉使他癫狂。 若不是忌惮南国的兵力,他又何尝想这样做,他现在只想用尽一切办法保住他的国家,保住他的百姓! 能苟延残喘一天便是一天,他不要,也不能把他的国家拱手让人! 随即,他冷下脸来,狠厉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朕还能怎么办?朕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吗?他们想要的是这个夕国!朕怎么能给他们!” 他何尝不心痛,可是,若不权衡割舍,那死掉的必然是更多无辜的人! 越说越激愤,话尾处,皇帝激动地站起来,抬手朝着案板就是一扫,案上的书简和花瓶摆设悉数摔到地上,碎的碎,折的折,狼藉一片。 “既然皇兄这么懦弱无能!那臣弟愿领兵出征,讨伐南国!” 白衣少年愤愤离开。 而少年走后,那个一身蟒袍的男人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没有挽留,只是目光空空地注视着白衣少年离开的方向,等他再回过神来,才发现泪水早已打湿了脸颊。 白衣少年的命运依然注定。 而他的命运也早已注定。 一切终成枉然。 “咔,很好很好,演的不错。” 直到导演喊咔,大家从慢慢回过神来,不知不觉见,手心里已经为这种紧张的氛围而攥出一把汗。 江绍宁看着瘫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的傅晏亭,心中微微一颤。 若她真的是戏中人,一定会想给眼前的男人一个拥抱。 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手戏下来,江绍宁也恍惚了一下,她甚至忘了,这个和她对戏的人,竟然是傅晏亭。 江绍宁本来觉得,一个MV而已,就算傅晏亭演的再差,到时候剪一剪,也就一闪而过的几个镜头。 而此时,她竟然被眼前的傅晏亭带到了戏中,仿佛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一个被权臣架空的皇帝。 一个被亲人记恨着,误会着,却无力解释的皇帝。 那种隐忍的哀伤,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十几秒后,那种哀伤凄凉的眼神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平时那个傅晏亭又回来了。 此时他嘴角挂着的,是一如既往,那悠然自得的笑意。 和戏中的他完全两个人。 这家伙还真是,有点东西。 而傅晏亭看向江绍宁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些探究的成分。 从刚来这个训练营开始,他就对这个少年有一点好奇了。 从初登台直接吓晕,再到现在的飙戏。 这个少年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他一直在观察她,看她如打磨中的美玉一般,一点点变得耀眼。 之前那种懦弱的眼神不像是假的,而现在钟灵毓秀的风华也不像是假的。 同一个人,却能将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展示到极致。 怪不得。 江绍宁会有这么好的演技。 傅晏亭越想越觉得趣味盎然,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一场戏下来,两人竟然没喊过一次卡!刘繁导演如获至宝,恨不得把两人都纳入自己麾下。 他大笑着走到冷易面前:“你这家伙行啊,从哪儿找到这么多有演技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