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禹安静的坐在大礼堂门口的石阶上,心里无悲无喜,大礼堂这里除非有活动,一般来说还算是清净。
对于副教授这个职称来说,32岁的年纪,按照国内约定俗成的某些规则来说,确实有些太过年轻了,更何况他这次冲击的还是教授的职称,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明面上的条件写在那里,要求也写在那里,在多少权威杂志上发表过文章,因子必须达到多少,在本领域是否有建树,这些条件他都符合,但有些事情并不仅仅只看明面上这些条件,规则之下还有潜规则,各行各业,莫不如是。
白方禹是在国外念的大学,耶鲁本硕博连读,只花了五年时间。
相比起五道口那些个教授副教授一副老学究的做派,白方禹更加的年轻化,一身白色的高领线衣,一条水洗面料的牛仔裤,微卷的头发,干净的面庞,再加上一副文质彬彬的金丝眼镜。
就冲这副打扮,说他是在校的学生也有人信,有时候兴致来了,他也会和学生一起打打CS,玩玩星际,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和此时的五道口,格格不入的一个人。
大礼堂是五道口建校以来的第一批大型建筑,1921年由美国建筑师仿自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礼堂建成,大礼堂的建筑最具有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古罗马和古希腊艺术风格,罗马风格的穹隆主体,开敞的大跨结构,汉白玉的爱奥尼克柱式门廊,整个建筑下方上圆,庄严雄伟,象征着五道口“坚定朴实,不屈不挠”的精神,挺有意思不是吗?
白方禹虽然在国外读的大学,但并不等于他喜欢在国内看见如此洋气的建筑,尤其是这建筑还带着历史,更被赋予了别的含义,就像罗溪鱼的评价,这人骨子里是个老愤青,32岁当然算不得老,但是作为愤青来说,确实又有点老了。
当然,无论他喜欢不喜欢,这个大礼堂它依然在那里,以后也会一直在那里,不会因为他的意志而有所改变,只是他今天约的人约在了这里,所以他才耐着性子在这里等待。
不多一会儿,一个年轻的高挑身影出现在了他身旁,隔着有半米多的距离坐下,高挑的身影身上也是穿着一件灰色的大印花毛线衣,下身一条黑色呢料短裙,腿上穿着厚丝,脚下一双棕色的鹿皮小短靴,手上还抱着一叠资料。
这是一个在刚刚好的年纪做刚刚好事情的女孩子,白方禹的学生之一,听说来自一个小县城,很是刻苦用功,而并且积极参与校内的各种组织活动,简而言之一句话,女孩子是老师眼睛里那种典型的好学生。
小女生大一的时候似乎还很是迷茫过一段时间,甚至还求助过自己,可自己对国内这点东西都没弄明白,又谈何指教,只是这学期再开学时,眼里那份坚定,让白方禹知道了小女孩已经对自己的未来做出了规划。
“你怎么来了?下午没课吗?”白方禹看了身侧不远处的女孩子一眼,这个小女生算是他在五道口为数不多能谈得来的人之一,抛开年纪的话,其实做朋友也很不错。
“我来送送你!”小女生摇了摇头,眼里带着几丝挽留与不舍,这个亦师亦友的年轻副教授,丝毫没有架子,为人风趣幽默,在她紧张的大学生活中,算是为数不多的那抹轻松,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刚烈,不成功就成仁,说辞职就辞职。
“有啥好送的,况且我还在办手续,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办完,还有一段相处的日子!”
白方禹洒脱一笑,对于自己做的决定并不后悔,不管有没有罗溪鱼的相邀,他也决定不再这条路上走下去了,不趁自己年轻,还有机会回头,难道还非要在这个学阀林立的大坑里一直熬着么?熬到最后,熬成自己当初讨厌的模样?
白方禹抬手看了看表,还有点时间,于是找了个话题,冲女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