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蒙与流萤愉快地享用了美梦中的食物。银狼在一旁看了半天觉得没意思,于是干脆先一步上「晖长石号」替流萤准备了。侯蒙点的品味还算可以,点的都是餐厅中比较美味的食物。但在结束时侯蒙问起流萤,她最喜欢的食物时……
“我想……应该还是「橡木蛋糕卷」吧。”流萤思索片刻,最后认真地回答道。
“为什么?”侯蒙有些错愕。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流萤微笑着道,“它的味道确实并不是很好。但喜欢一种食物,并不一定是喜欢它的味道呀。来到匹诺康尼之后,我每天都会吃一个橡木蛋糕卷,从第一天到现在,当然,也会到最后一天。这是我作为「流萤」在这片梦境尝试的第一种食物,也是我作为「流萤」出现在人群中的第一次体验。”
“它与其它「美食」不一样,除了「快乐」,还有着「痛苦」。”流萤接着道,“但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它也是我以「流萤」的身份体验的。「忆苦思甜」……这是橡木蛋糕卷存在的意义,也算是……我喜欢它的原因之一。你应该知道,因为「失熵」的存在,即使是一些非常普通的体验,对于我而言都十分地难得。所以,我很珍惜这份它。”
富有的逐梦客将橡木蛋糕卷作为忆苦思甜的讲究,他们站在顶端;一无所有的流萤将橡木蛋糕卷作为感受存在的机遇,她却站在底端。两个极端的人们同时喜爱着异端的美食,让侯蒙不禁感慨,这个世界真是神奇。
“原来是这样啊……”侯蒙道,“那,要不要再来一个蛋糕卷?”
“那还是不用了吧。”流萤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我还有我的「任务」需要完成呢。”
侯蒙想了想,流萤应该是和翡翠预约了时间,确实应该准时赴约。于是侯蒙站起身,向流萤送别:“祝你得偿所愿~”
侯蒙目送着流萤离开,但流萤走了两步,却又忽然折返回来。“那个……科瑟瑞亚,能问你一件事吗?”
“怎么了?”侯蒙疑惑。
流萤握紧粉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向着侯蒙问道:“你……能治好我的「失熵症」吗?”
侯蒙却完全不感到意外,他在来此之前就料到了流萤一定会问这个问题,自然也想好了答案。“原理上可以,原则上不行。”
“为什么?”流萤看上去有些失落。
侯蒙开始了解释:“首先你应该明白,由于我能力的特殊性,我可以非常轻松地帮你破解你隐藏在基因编码里的疾病。但是我若是轻易地出手,会让你白白地错过很多异常重要的「收获」。”
“最近的就属剧本中提到的「三次死亡」,以及其中「难以忘却的收获」。而把目光放得更远……你的大半个人生轨迹,或许都因为你的「失熵」而被改变。”
“「向死而生」,这是你自己说的,对吧?「活下去」是你人生的「中心」,倘若将这「中心」夺去,你还剩下什么?”
流萤回忆起了她与星核猎手的同伴们一同生活的往事。「星核猎手」怀抱着各自的「目的」相聚在一起,正是这「失熵」在那时将她留在了那座歼星舰上。若是她的「失熵」得到了治疗,她还会留在星核猎手之中吗?或许由于友情她还是会选择留下,但是失去了「活下去」的目的,她的未来将只是为了「同伴」,而不是为了「自己」……
“但无论如何,我都想「活下去」。”想了很多,流萤最终却抬起头,道。无论她之后会经历什么,「活下去」依然是她最大的目的,没有之一。
“别急嘛,我还没讲完呢。”侯蒙笑道,“你会「活下去」的,这并不是问题。我同样希望你能「活下来」,要是你真的要因「失熵」消失,我哪怕在异世界都会赶来把你留下。但「根除」却并不在现在,在匹诺康尼的一切结束之后,我也会送你一份「礼物」的。无需考虑之后的种种,对于你而言,现在最需要做的,还是将你的剧本添上完美的「注脚」,你说对吧?”
“嗯……好吧。”流萤很快就接受了,转身离去,去完成属于她的剧本。“我会期待你的「礼物」的。”离开前,流萤留下了这句话。
望着流萤离去的背影,侯蒙的手摩挲着桌子的一角,陷入了思考。
在这个副本中,他扮演的既是他「自己」,也是一个「角色」。作为「自己」,他在故事之外完成他所想做的事;作为「角色」,他为自己设下界限,在一个「角色」的本分之内规范自己的行为。这种既顺心又违心的感觉,正对应了那句话:「戴着镣铐跳舞」。不过他喜欢这样,也甘愿这样。因为只有如此,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做法。
在送走流萤之后,他作为「自己」而在匹诺康尼的时间暂时结束,接下来,是角色「科瑟瑞亚」的舞台。
跟随系统的指引,侯蒙登上了「晖长石号」。系统给他安排的身份算是贵宾,但贵宾上船快速通道也依然人满为患。
上船后,侯蒙利用花火的能力伪装成家族侍者,潜入了「晖长石号」的仓库中,并把正在偷偷按按钮的花火逮了个正着。
又一次“花火对花火”,不过这一次花火明显不上当。花火诚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