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一道绚丽的光柱冲天而起。而几乎就在光柱升起的一瞬间,无数流星遍布了梦境的天空。
巡海游侠的子弹逆着时空射出,这一发子弹引发的光柱先于子弹本身而存在于过去。跨越时空的一击于过去召集千万名巡海游侠,并于子弹击发的那一刻将匹诺康尼的唯一梦境填满。
由于射击的位置过高,枪声甚至经过了数秒才传至地上的人们耳中。逐梦客们疑惑地抬起头,不知那天边的流星为何物。
一点红芒浮现,巨大的红色雷霆猛然劈落,将整个天空映成红色。不知从何而来的雨点落下,在忽然扩散的红光中,整片梦境的颜色褪去,只余黑白二色。「虚无」的力量扩散至梦境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能吞噬掉梦境中的一切。
莫名的恐惧感自每个人心中浮现,出于本能的求生欲,数千万的逐梦客产生了一个相同的念头——「醒来」。
仿佛向平静的水面投下一块石头,联觉梦境中的无数意识变得躁动。当构筑梦境的所有节点不再稳定,连接每一个意识的网便出现了裂痕,随后猛然破裂。
……
“好家伙,还好我润得早。”酒店客房中,侯蒙晃了晃脑袋,将脱离梦境的眩晕感甩去。
本来他只是想看看巡海游侠们降临的「流星雨」,结果看得上头,忘了黄泉的事。当他发现红色雷霆降下时,他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脱离了梦境。系统强化后的他精神力比普通人强大不少,黄泉这一刀的威胁不足以让他惊醒,如果他脱离得晚了,那就要直面黄泉一刀的冲击,然后在死亡的痛苦中触发入梦保护机制惊醒了……
靠近入梦池,甜蜜的女声自动响起。“欢迎来到匹诺康尼,尊贵的客人。很快,您的所有理想都将跃然眼前。请您迈入梦池,忘记生命中的悲伤与烦忧……”
侯蒙躺在了入梦池中央,冰冷的流质没过他的腰肢。“闭上眼睛,任凭愉悦的记忆涌上心头……来世往生,美梦长驻……”女声继续在侯蒙耳边轻语,伴有晚钟声,野风掀起荒原的簌簌声,知更鸟、沙鸥、天鹅与渡鸦的宣叙调……侯蒙闭上眼,开始了他在匹诺康尼第一次真正的入梦。
“请放松,感受身体的起伏……专注呼吸,想象一座乐园……想象……一片梦想之地……”
入梦的过程就像是被加速数倍的睡眠,几乎就在躺进入梦池的一瞬间,一莫名的困意便涌上心头。侯蒙感觉自己在数秒间便由清醒到浅睡到深睡,随后意识便沉入了梦境。
睁开眼,便是「黄金的时刻」。侯蒙打量起周围,发现周围尽是充满迷茫的人。有的捂着头缓解眩晕,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有的则躺着或坐着尚未清醒。
远方的大剧院还在上演着惊心动魄的剧目,若隐若现的光彩从剧院的遮挡中透出,夹带着一些紊乱的能量波动。
侯蒙往前走了几步,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了黑天鹅。“你来了。”黑天鹅转过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你不去观战吗?这样的记忆应该相当宝贵吧。”侯蒙笑道。
“我在他的身上留下过一张「空光锥」,这就已经足够了。这是「开拓」与「秩序」的战斗,无需「记忆」的插手。而且,脱离太一之梦后的匹诺康尼尚还较为脆弱,身为忆者,我们需要在这里稳定那些躁动的忆质。”
“好吧,那有缘再会。”侯蒙告别黑天鹅,继续往大剧院的方向走。
不久,他又遇见了黄泉。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侯蒙问。
“此间事情将了,打算去完成一位旧友的心愿。”黄泉淡淡地回答道。
“铁尔南?”
“你为何会知道?”黄泉的眼中浮现一丝讶异,“我不记得我曾向你提起过这段往事。”她向侯蒙讲述的往事终于两个世界的覆灭,却未曾提及那位无名客兼巡海游侠。
“我应是告诉过你,我知晓你的一部分往事。”
“是这样吗……抱歉,我很容易忘却一些事,哪怕它发生在昨日。”黄泉依稀想起来了一些,道。
侯蒙摆了摆手,“无妨。不过你若是要前往「那个地方」,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你的意思是?”黄泉不解。
侯蒙继续道:“匹诺康尼的故事尚未落幕。若是想完成你的心愿,不妨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与无名客们一起。”
“你说的对。不过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便不知接下来该去往何处。”
侯蒙抬头看了眼天空,远方紊乱的能量逐渐平复稳定。「秩序」的气息变得无比微弱,只有那「开拓」的气息布满整个大剧院。“他们胜利了。”
“嗯。”黄泉点了点头。
“接下来还有很多的收尾工作等着无名客们。如果在这期间没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在匹诺康尼多游历一番。”侯蒙道,“「梦主」虽然对你下了驱逐令,不过既然祂已经消失,那这条禁令也已经限制不了你了。”
“「游历」……吗……”黄泉低头,品味着这两个字。她已游历过诸多世界,匹诺康尼不过是其中一站。虽然她来这里的目的并非如此,不过现在倒也空闲了,可以放心地观赏匹诺康尼的风景。她又抬头,紫色的眼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