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为你画一幅画,之前我们就约定好了的,可以吗?”格蕾修提起握着画笔的手,水灵的大眼睛对着侯蒙一眨一眨,让人产生不了拒绝的理由。
“当然可以,格蕾修。”侯蒙爽快地答应了,“不过稍等一下,”侯蒙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部手机,快速点击了几下之后又将它收了起来。考虑到可能需要不少时间,他还是先通知了一下外面的两人。“好啦,可以了。需要我摆一个什么样的姿势?”
“姿势的话……”格蕾修思考片刻,“站在那里就可以了。”
……
时间像粘稠的糖浆,又像滑落的细砂,悄然地流逝。正如爱莉希雅所说,在这样的一片数据空间中,时间的概念是那么模糊——侯蒙甚至不敢确定,他在往世乐土中真的待过三天。
侯蒙就静静地看着格蕾修画画,一动不动。格蕾修时不时朝着侯蒙投来观察的眼神,时不时又极为认真地在画布上挥洒颜料。期间帕朵菲莉丝从沙滩上“寻宝”回来,被侯蒙吓了一跳。爱莉希雅把她拉到一边好好解释了一番,她才终于明白眼前这人是谁。
许久,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格蕾修再次抬起了头。“科瑟瑞亚哥哥,画好了。”
“画好了吗……我看看……”侯蒙凑到格蕾修身前,看向了画板。看到那幅「肖像画」的瞬间,侯蒙的神情就呆滞了——只能说……意料之中。
格蕾修的画法还是一如既往地超前。凌乱的黑色与灰色线条竞相绽放,像是孩童的信手涂鸦,毫无规律可言。从四周来看,这幅画的画法似乎极像那一幅「科斯魔」,但侯蒙心中却总有一种直觉般的判断,它与「科斯魔」画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事物,表达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特别的是,在四周的黑灰中间的一块区域,却有着许多金色与红色的「点」——而并非「线条」。除此之外,中间的区域中存在着极大的「留白」,仿佛画到这里的时候,颜料恰恰告罄,但一旁盛有许多颜料的调色盘却否定了这种可能。
格蕾修画的「肖像画」就是这样——画「人」,但不画「人」,却画出了「人」。
侯蒙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什么——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能看出什么。但他还是对格蕾修道:“谢谢,我很喜欢这幅画,可以把它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
得到格蕾修肯定的答复,侯蒙将画轻轻从画板上揭下,然后将其放在了系统背包之中。
看着画作突然消失,格蕾修小小的眼睛中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一些小手段而已,我已经将它保存在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侯蒙见状,连忙解释道。
“……科瑟瑞亚……”忽然,科斯魔开口道。
“怎么了,科斯魔?”侯蒙抬头看向格蕾修身后的科斯魔,此刻他才发现,科斯魔的神色无比复杂。
“……谢谢。”科斯魔又沉默了许久,随后说出了这两个字。
“嗯,谢谢你,科瑟瑞亚哥哥。”格蕾修也随着科斯魔附和道。
就连自始自终都在树下冥想,一言不发的苏,也随着开口道:“外来者,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实在是无以回报,我们只能向你表达最诚挚的感激,希望你能收到我们的心意。”
侯蒙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明白了他们忽然道谢的原因。他摆了摆手,“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能为你们做这些,也是我所期望的。”
爱莉希雅意味深长地盯着侯蒙看,眼中似有光彩流出。「他」的秘密层出不穷,爱莉希雅的兴趣也随之越来越大。
“好啦,既然画已经画完了……”侯蒙转头,恰好对上爱莉希雅意味深长的眼神。爱莉希雅嫣然一笑,“那,我们该出发了,对吗?”
侯蒙看不透爱莉希雅的眼神中蕴藏着什么,但他也不愿多想——爱莉希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是该走了,在这里逗留得太久了,外面的人估计都要等急了呢。”
“「外面的人」?”爱莉希雅捕捉到了关键词。
“等出去就知道了。”侯蒙伸手一招,竟是从空中划出了属于「银狼」的虚拟屏幕。他快速点击几下,两道光柱便自天上降下,将侯蒙与爱莉希雅吞没。
……
乐土大厅中,伊洛希雅与烧鸡老师坐在沙发上,眼睛皆是注视着原本是往世乐土入口,如今则是新生庭院的大门的方向。
“你说,他怎么还没出来啊?”伊洛希雅抱怨道,“难不成他在跟千劫打架?”
“再等等吧,应该快了。”烧鸡老师淡淡地回答,他并不会因为等待而无聊,作为一个作者,他只要静下心来,思绪就会填满他的大脑。尤其是像这样,坐在他创造的故事的世界中,见证他的故事迎来新的结局。
忽然,两道光柱出现在入口处。光柱消散,两道身影出现在大厅之中。
忽然,四双眼睛对在了一起。其中的一双眼睛满是轻松,它的主人马上便侧身走出一步,将场景留给剩下的三双眼睛。
另外三双眼睛中却满是复杂之色。烧鸡老师看着爱莉希雅,那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幻想与梦中的身影,如今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爱莉希雅却没有看着烧鸡老师。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