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对……他的表情……那是……”华见到苏的表情,心中闪过一丝不妙,想道。那种「硬撑」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
“千劫,你之前的「消失」,和樱具有完全一样的特征。你是否见到过她?”苏问。
不过苏的话似乎再度激怒了千劫:“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也休想……把我的怒火,当作你手中的工具!我们欺瞒她的时候,就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她绝不是「背叛者」!无论那时……还是现在!难道阿波尼亚不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只要樱愿意开口,我早就给她宰了那个女人!”
“千劫,我现在无意和你争辩。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见到樱?”苏依然在作无谓的尝试,想从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得到哪怕一丝信息。
“你……也配……这样向我发问?嗯?!”周遭的温度陡然上升——视野中的空气,在转瞬间就化为摇曳不定的模糊波纹。千劫转身,背对着众人歇斯底里地道:“你也知道我身上的「戒律」是什么,但你们……没有一个人无辜!而且,我现在,也根本不在乎!杀死他们的人……必须付出代价!你!你!……不,就从你开始!”
饱含杀意、重过万钧的一击已经就绪。虽然不知它何时才会炸裂开来……但除了始终若有所思、仿佛置身事外的伊甸,其他人都本能般作出反应。
“……”苏看着杀意凛然的千劫,叹了口气。
“「须弥芥子」”
白光一现即泯,那个疯狂的男人……就此消失了。
“那是……「千界一乘」?”华认出了苏对千劫使用的手段。
“嗯,虽然无法将千劫这样的人困住很久……但应该足够我们理清事情的基本脉络了。”
借着千劫被「囚禁」的期间,芽衣终于明白了为何事态会至如此。最近发生的诸多事件让众英桀之间的信任出现裂痕,众英桀怀疑乐土中存在「背叛者」。记忆体「杀死」记忆体会令对方彻底消失,这似乎是目前得出的最贴合现实的结论。
不过,比起英桀,如下落不明樱,新来的“银狼”似乎更值得怀疑,但是伊甸、科斯魔与格蕾修却并不知道她的存在。毕竟,知晓她「造访」的众人中,爱莉希雅「死了」,苏选择了缄口不言,而其他几人都不在此处,自然她们无从知晓。毕竟……“银狼”造访这里仅仅一天而已。
伊甸自告奋勇担当了「调度」之职能,而苏和华则一同进入了「须弥芥子」直面千劫。白光包裹住苏和华,他们的身影消失了。此前为众人带离「凶兽」的白光渐渐熄灭,一同消去的,还有华和苏的「存在」。而与此同时,远处的异象……又或者「讣闻」,也终于从天际降落……那是他们从刚才起就在等待的讯息,它试图为众人的心脏,压下最后一块寒铁。
不计其数的「纸页」从天上落下,芽衣接住其中一张「纸页」,扫了一眼后眼睛便瞪得浑圆。密密麻麻的字眼铺在上面,带着令人悚然的相似性。“……这不可能……”她喃喃道。先不论她从未听说「打字机」已被修好,至少那文字的内容就足够令人难以置信。
……
面对此情此景,智度贯穿古今的先贤会说些什么?——「一个人的命运,就是他的性格。」——苏回忆起凯文「上一次托付」的景象时,心中浮现的正是这句「老生常谈」。……追忆至万年之前,在那场「告别」最初被放上唱针的时刻。那位「领袖」曾说:“苏,华。接下来的事,我就托付给你们了。在我们酿成恶果之前……这是最后的机会。我必须为此……把自己的生命,压进枪膛。”
……
在那绝不会出现谎言的纸上,只有一句话以不断重复的姿态躺在那里。
“凯文……死了?!”
一时之间,芽衣竟无法读出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直到伊甸第三次提高音量,她才在惊觉中恢复——“芽衣小姐!”
“……伊甸?这是……”
“在你到来之前,我们便知晓了这件事,于是才有了方才那场骚乱。……凯文的数据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就和爱莉一样。”伊甸为芽衣解释了现状。
“消失……过于委婉的说法了。”科斯魔冷声道,毕竟「纸页」上写的更为真实——凯文「死了」。
“科斯魔,我理解你的隐忧,甚至……理解千劫心中的怒火。但如今事实已在眼前,真相又仍藏于阴影之中,我们也必须……「务实」一些。不必如此剑拔弩张,假设「背叛者」真的存在,他……或者他们,也不可能会在来访者和数位英桀的面前贸然行动。”
“那……菲利丝,没有异议的话,你也出来吧?”伊甸突然对着路边的一蓬灌木道。
“诶?”路边的一蓬灌木突然颤抖了一下。在一阵短暂而略显尴尬的沉默之后,帕朵菲莉丝无可奈何地钻了出来。
“对不起,伊甸姐……我只是看见劫哥气成那样,太害怕了!只好慌忙躲起来……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也觉得——伊甸姐说的对!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呀。我们不是「十三英桀」吗?大家明明很团结的……呃,可能也没有那么团结……但好歹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嘛!不要把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