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业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忙赔笑道:“岳母消消气,您误会二弟了,他不过是想着我们夫妻许久未回,想让咱们一家三口说说话。”
“一家人?”周老夫人瞬间绷不住了,冷笑道:“将军府那可是高门大户,林大人这话,老身可当不起。”
她说着,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周氏,指桑骂槐道:“不争气的东西,都被人磋磨成这样了也不说一声,非等着哪天被逼得投了井好让我跟你爹去给你收尸是吧?”
“岳母何出此言?”林庭业肉眼可见的慌了。
他看向一言不发的周氏,催促道:“夫人你快告诉岳母,母亲平日在家待你如何,是不是将你与庭萱一样视作亲女?”
看似询问的话,实则是威胁。
但凡今日周氏敢说错一句,待回到将军府,定然有她的好果子吃。
一想到那母女俩折腾人的手段,周氏打从心底里觉得害怕,磕磕巴巴的连句囫囵话都说出来。
周老夫人见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直接翻了个白眼,看向林庭业毫不客气道:“漂亮话说多了,怕是连你自己都信了。”
“我且问你,我儿嫁到你家这几年,可否不孝公婆?又是否偷懒懈怠不管庶务?还是说因自己无所出便心生嫉妒阻止你收房纳妾?”
一连三个问题,砸的林庭业做不出反应。
林老夫人气得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你也不出去满城打听打听,看看谁家婆母做成你母亲那般模样,日日喊着儿媳到眼前站规矩不说,如今竟还把主意打到她的嫁妆上来。
哪怕是寻常人家,除非家里的男人都死绝了,否则便是饿死也干不出用媳妇嫁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
林庭业矢口否认:“岳母误会了,绝无此事!”
他说的信誓旦旦,听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宋言汐站起身,轻轻帮周老夫人拍着背,劝慰道:“气大伤身,伯母切莫动怒。”
老夫人正想着如何不让周氏出面,以免之后回到将军府处境尴尬,赶忙看向她道:“孩子,伯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你来说。”
“这……”宋言汐欲言又止。
她为难地看了眼对面的两兄弟,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伯母许是误会了,婆母她……她平日里待大嫂还是挺好的。”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伯母若是连我的话也不信,可以让大哥对天起誓的。”
听到起誓,林庭业的脸色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大安向来看重神鬼之说,尤其像林庭业这种,整日满口仁义道德实在怯懦怂包的伪君子,让他照着读他都不敢。
林庭风瞪了眼宋言汐,冷冷道:“夫人的话也是我们兄弟二人想说的,伯母若不信,我夫人也可起誓。”
周老夫人气笑了,“活这么大,我还真是头一次听闻,对天起誓还能让人代劳的!”
这兄弟二人是当她老糊涂了,还是觉得言汐丫头好欺负?
思及此,周老夫人拉住宋言汐的手,态度强势道:“好孩子莫怕,今日你只管实话实说,若是因此得罪了什么人遭受不公,我和你伯父便是血溅御前也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这话真假先不说,光是这气势,她就已经赢了。
从前林老夫人之所以敢苛待周氏,除了嫌弃她家世和长相外,主要还是一直听闻周家二老脾气好。
在第一次为难周氏后,没见周家有什么反应,便开始变本加厉。
加之周氏因无所出再三忍让,母子二人连带着林庭萱也就愈发不把她当回事,言语奚落都算是家常便饭。
林庭风眼神死死地盯着宋言汐,似乎只要她敢乱说一句,他就敢立即弄死她。
宋言汐看了他一眼,轻咬下唇道:“伯母,将军说的都是真的,您就别问了。”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周老夫人急了,追问道:“你别怕,有什么只管说,如今你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谁敢奈何你?”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将心里话都抖了出来,神色略显尴尬。
就在她以为,宋言汐听到她的算计会打退堂鼓时,就听她温温柔柔问:“伯母,是不是我发下毒誓,您就会信我?”
“这……”周老夫人身为过来人,对于这种所谓报应的事只能说是半信半疑。
可当她余光瞥见听到这话,同时紧张起来的兄弟二人,顿时改了主意。
见周老夫人答应的那么痛快,林庭风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宋氏何曾这么听话过?
不好!
看着林庭风骤然沉下的脸色,宋言汐冲着他蓦然一笑,微挑的眉梢尽显挑衅。
不等他制止,她举手对天,快速道:“信女宋言汐在此起誓,若方才所言有一字假话,便叫将军府他日突遭横祸,林氏男子为奴女子为娼……”
“宋言汐,你给我住口!”林庭风蓦地起身,眼神猩红的像是能吃人一般。
宋言汐却根本不理他,继续道:“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她语速虽快声音也不算大,却字字掷地有声,就连侯在门外的周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