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锦川敛了笑,好看的剑眉微微皱着。
暗一偷偷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林将军连靖国公府的门都没进去,带的东西也被国公府的护卫给丢了回来,已经打道回府了。”
“竟有这种事?”宋言汐放下筷子,嘴角的笑险些压不住。
前夜刚被人打出来,今天就厚着脸皮上门,真不知道该说他蠢笨如猪,还是夸他对庄诗涵一往情深。
墨锦川放下筷子,神色淡淡,“靖国公是个急脾气,戎马半生又只得这一个女儿,没一怒之下打死他已经是卖父皇面子了。”
他说着,掀眸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暗一。
暗一只觉得后背猛地一凉,赶忙道:“宋姑娘,属下送您回去。”
主子那眼神,太吓人了,他保证回去对着墙喊一百遍宋姑娘,明日再见宋姑娘时绝不会结巴。
“好。”宋言汐放下筷子起身。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暗一突然改了称呼,但是这个称呼,她很喜欢。
不是谁的妻,也不是谁家夫人,而是宋家女——宋言汐。
从聚味斋后门离开时,宋言汐看向马车旁满脸欲言又止的暗一,估摸了一下时辰道:“今夜子时差人来接我。”
“姑娘可否方便?”暗一按捺下激动问。
林庭风在外丢了那么大个面子,回去少不得要跟她算旧账,她能找到机会脱身吗?
况且,他们二人又是夫妻,林庭风万一要歇在她院中……
暗一赶紧掐了自己一把,不敢深想。
他怕万一自己乌鸦嘴,一语成谶,自家主子会疯。
他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前日夜里主子得知宋姑娘有意与林庭风和离后的反应。
当着宋姑娘的面,连唇角都没掀一下的人,在她离开之后,坐在书房看着兵书,那嘴角压不下去不说,连说都拿倒了。
最后还是他实在看不下去,借着宋言汐说要早睡的由头,才成功将人送回了卧房。
宋言汐提起裙摆上马车,头也不回道:“这几日的针不能断。”
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为墨锦川治疗的这段时间,他们交谈虽不多,她却能感受的到他迫切想要痊愈的念头。
为了能重新站起来,他积极地配合着她的治疗,从不质疑,再苦再疼也没吭过一声。
光是冲着他这股韧劲,她也一定得治好他!
灵犀阁,宋言汐的房门外,一身戾气的林庭风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拦在门口的竹露脸上。
“贱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本将军?”
林庭风是个武将,这一巴掌又用了十足的力气,哪怕竹露是习武之人都难以招架,整个人直接朝着一侧摔去。
她的小身板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嘴巴一张呕出一口血来。
“竹露!”竹果目龇欲裂,想冲过去扶她,又怕林庭风会趁机强闯进去。
两个姐姐不会武,这一巴掌要是落在她们身上,肯定扛不住的。
要是让将军知道姑娘并不在屋内……
竹果冷沉着小脸,暗暗下定了决心。
今日她们就算是被打死在这里,也绝不让开半步。
林庭风看着一动不动的竹果,眼底杀意更甚,“你找死!”
他从前是不打女人的,可宋氏身边的丫头,个个心有反骨竟敢以下犯上。
“来人,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贱奴给我拖下去,活活打死!”
几个家丁对视一眼,一拥而上。
两根竹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今日就算是暴露武功,被将军的人活活打死,也决不能让他们闯进去。
千钧一发之际,紧闭的房门被人一把拉开,露出宋言汐那张清冷绝美的脸来。
看着院子里众人这似曾相识的架势,宋言汐不由地冷笑,“怎么,将军这是又来捉奸了?”
林庭风拧眉,“宋氏,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想来母亲是没告诉将军了。”宋言汐走出门,目光落在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竹露身上时,一瞬变得冰冷。
她大步走进去,冷声问:“谁打的?”
方才被打时没哭,脸疼得仿佛要裂开也没哭,可听到宋言汐的这句关心,竹露哭了。
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看得人心都快碎了。
她瘪瘪嘴,声音委屈道:“姑娘,是将……”
“是本将打的。”林庭风冷着脸打断她。
他看着宋言汐,语带训斥,“身边伺候的丫鬟如此不懂规矩,真不知道你这个当家主母到底是如何做的。”
“那将军为何不休了我?”宋言汐转身问,清冷的眸间带着凛凛寒意。
不等他回答,她又问:“想来诗涵郡主定然能当得很好,将军怎么不赶紧将人娶进门为正妻呢?”
“是不想吗?”
宋言汐每问出一句,林庭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那眼神几乎能吃人。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说:“若不是你没死,本将怎会委屈诗涵为平妻?”
这些话,林庭风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他阴沉着脸,转而向竹果竹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