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所有赏赐求了个平妻?”林老夫人眼神发直,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她原本还想着,风儿这次立了这么大的战功,怎么着也能捞个侯爵当当。
金银珠宝之类的,那更是不必说。
老夫人甚至都已经想好,两个月后的四十大寿,一定要大办特办,越风光越好。
也好让平日里那些不愿跟他们家来往的官员家眷都看看,如今高攀不上的,是他们!
结果现在突然来人告诉她,这泼天的富贵全都没了?
林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双腿软的厉害。
没等热心的齐公公说话,她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锦王府内,暗一放飞前来送信的信鸽,转过身恭敬道:“主子所料不错,宫中已经派了暗卫盯着林家。”
书桌后,握笔书写大字的墨锦川淡淡应了一声,烛光之下的脸色带着不正常的白。
暗一走上前,问:“主子,可否需要属下去请林夫人?”
“不必。”墨锦川冷声拒绝。
这个时辰,她应该与她的夫君在一处。
若是此刻让人去寻她,无疑是把能将她置于死地的把柄送到林家母子手中。
左右疼几日罢了,他早也习惯了。
“可是主子的腿……”暗一听着外头轰隆的雷声,欲言又止。
主子为了帮林夫人,不惜忍着双腿疼痛也要入宫,甚至冒着陛下猜忌的风险,为言家说话。
这么大个人情,于情于理,也该让林夫人知情才是。
墨锦川抬眸看向他,深沉的眸色仿佛能洞穿人心般。
暗一立即低头,恭敬道:“属下该死。”
话音刚落,周遭瞬间被一道闪电照亮,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映衬得墨锦川本就苍白的脸,惨白如纸。
额头上大滴冷汗滑落,没入眼睫,酸涩感刺激的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哗啦的雨声中,暗一惊诧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林夫人?”
墨锦川蓦地抬眸,视线锁定门口那道背对着风雨的纤细身影。
抬手抹了把额上雨水,宋言汐浅浅勾唇,“今日晚了半个时辰,让王爷久等了。”
墨锦川微抿唇,神色淡淡:“无妨。”
他本以为,她今日不会来了。
如今能来已是意外之喜,早些晚些都很好。
暗一赶忙道:“林夫人稍后,我这就去取干净衣衫来。”
“有劳。”宋言汐应声,提着药箱快步走到墨锦川面前。
走得近了,她方才看清他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那张英俊的脸上毫无血色,大滴冷汗顺着脸侧滑落,打湿了墨锦川鬓角的长发。
明明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由内到外透着清冷矜贵之态,让人生不出丝毫冒犯的心思。
哪怕这张脸一连看了半个月,宋言汐仍觉得墨锦川的脸无可挑剔,简直是他人口中的天人之姿。
顾不上欣赏美景,她快速打开药箱,头也不抬道:“劳烦王爷将腿上的汤婆子移开,然后脱掉裤子。”
墨锦川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声音沙哑,“要在这里?”
“王爷还能走?”宋言汐取出银针,看了眼桌上未完成的笔墨,动作轻柔地将其挪开铺上银针。
看着她的动作,墨锦川心头因她方才那话生出的懊恼,一瞬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是个医者,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墨锦川动作僵硬地拿起汤婆子,放在书桌一角,然后开始慢吞吞撩衣摆。
宋言汐瞥了一眼,问:“很疼吗?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墨锦川果断拒绝,额头的青筋都被气的跳了跳,加快了手中动作。
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把他当做一个正常的男人?
若是这点力气都不剩下,即便是治好,也只是个废人。
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宋言汐解释道:“今夜雨势不小,我得尽快封住王爷周身的几处大穴,或可减轻些疼痛。”
墨锦川沉默片刻,道了声:“好。”
书房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
远远看着,二人的身影交叠,竟如鸳鸯教颈一般,亲密无限。
远处走廊下,一手牵着妹妹一手抱着汤婆子的少年瞬间爆红了一张脸,赶在妹妹发声前扔了汤婆子捂住了她的嘴。
娇娇拼命眨眼睛,“呜呜!”
少年冲她摇了摇头,果断拽着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小声道:“咱们莫要吵到爹爹。”
娇娇闻言,眼睛瞪地滚圆,余光看了看那边窗户透出的影子,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般。
她攥紧了拳头,暗暗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王爷当真能确定今日的痛感,比从前更甚?”宋言汐眼底带了紧张。
看着她期待的小脸,墨锦川浅笑点头。
白日入宫时,他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特意吃了颗镇痛的药方才出门。
只是他没想到,以往还算有用的药,今日药效褪得竟如此之快。
宋言汐按捺下激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