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还算容易,为了避免尴尬,崔祁先问了伙计收不收虞刀。
那少年笑道:“我们这可是稷阳最大的客栈,各国钱币只要是真的都收。”
“那来一间上房,再来一桌菜,够我一个人吃就行。”
崔祁十分感动,他出门那么久,可算能住上床了,风餐露宿的滋味不好受哇。
没想到伙计却泼了盆冷水:“不好意思了,上房都被来游学的弟子包了,听说他们之中有个大人物,小店也不敢得罪。”
“先生,不如换个中等的,保准收拾的干净,小店也会再送一壶燕国的烈酒。”
崔祁咬牙切齿,到底不曾失了礼数:“那就依你。”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崔祁静静坐下等待酒菜,他望着地面枯黄的草丛和光秃秃的树木,突然想到,自己也快过生辰了。
时间从来公平,即便崔祁已是红尘仙人也不肯放过他,依旧让他清晰地感受到岁月的流逝和物是人非。
不过一年的时光,崔祁就送走了许多人,从卫王璧开始,一个又一个或鲜活或衰败的生命消逝在他面前,比起道玄动辄百年的纪年方式和悠长的寿命,这里的人和事都太脆弱了。
客栈效率很高,不过一炷香,伙计就端上了一桌酒菜,不管是餐具还是菜肴都透着股野性。
因为满怀心事,崔祁喝了一大壶烈酒,他喝多少都不会影响意识的清醒,只是情绪会更外露些。
燕国的主食也是以粟米为主,但烹调方式比起虞国要粗糙不少,餐具也都是最普通的粗陶。
至于菜品也很简单,白煮羊肉这种每一国都有的所谓特色是一定有的,还有一道腌的酸溜溜的野菜和萝卜丝。
用过饭,伙计热情地带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
“先生可还需要什么?”
崔祁扫视一遍房间,发现的确干净,便也不再计较,笑道:“一大壶热水就行,别的都不用。”
崔祁躺到床上,身体紧贴着墙壁的那一边,正打算稍微眯一会养养精神,却听到隔壁传来争论的声音。
人都好八卦,崔祁索性用在墙上开了个小洞,趴在床上听一群师兄弟争吵,伙计敲门他才匆匆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