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无声地倒了下去,公子昇吓坏了,立刻叫随时待命的太医们进来诊治。
“施针,快!”
唐王多病,宫中太医一直候着,不敢擅离。
一碗参汤灌下去,唐王情况稳定住,只是还未醒。
“好了,大王挺过来了。”
太医院院首抬手擦汗,给唐国当太医不容易,他自从唐王发病就一直在宫里侍奉,很久没回家了,天天还要面对不听话的病人,可谓身心俱疲。
“公子,劝劝大王,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神仙难救了。”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看护大王。”
公子昇突然心生一计,既然霁的老师会异术,不知医术如何,看来该去趟虞国了。
越国,彭春。
越王果然如虞王所言,气得跳脚,一双异瞳绿得发蓝。
“卫王璧,你好深的算计!欺我越国力弱,又与你是表亲,用名分压我出兵!”
越人最重仪态,好高冠,此时越王却气愤地发髻散乱,只穿了件淡蓝中衣,毫无威仪地箕坐。
“大王,我们虽被卫王摆了一道,到底还是留下一个仁义的声名,对越国往后有好处。”
越王的心腹,现任郎中令满脸无奈。
他与越王是从小的玩伴,出身大族,后来掌管负责宫廷安全的禁军,可见信任非同一般。
“瑗,人是回来了,粮草甲胄都被唐国夺去了,我的钱啊!”
越国税收艰难,地广人稀,越王自继位就极力进行改制,然而目前收效不大。
而越王兰整个人都要掉进钱眼里,哪里赚钱哪里去。
郎中令季瑗看大王撒泼打滚,一副无赖的样子,只能先安抚住。
“大王,不过一百副甲胄,新的炼盐法已经有了眉目,我们以后会大赚一笔的。”
季瑗一直与越王一起钻研新的财路,他原本的文人习性都要被铜臭磨灭了,出口就是赚钱。
“一文铜板都不能乱花!更何况是一百副甲胄,早知道让他们自己带衣服了。这可是六金啊!”
越王兰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被卫王耍了不算什么,军队辎重被唐国夺了才叫人发疯。
“我们可以与唐国交涉一番,让他们还回来?”
季瑗有些心虚,唐国什么名声,那就是强盗!东西绝对要不回来。
“唐国能还?除非卫王不发疯,齐王不跳舞!”
越王跳了起来,他自幼就抠门,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没像父亲那样当场呕血已经是心理强大,身体健康了。
“算了,算啦,我们继续商量一下新的炼盐法,还有海鱼海草贝壳能不能卖出去。”
越王坐下来,继续惦记着海上的买卖。
越国临海,海边渔民多吃海产,极为鲜美,越王便打定主意,要把海产高价卖给内地。
“盐倒是好说,海产却是不易保存,都要用大量盐腌制或是以火烘烤做成干品。”
季瑗见王终于放弃向唐国讨要,不由松了口气。
“鲜品制成干货要损失不少斤两,成本也高了许多。”越王略一沉吟,“那就加紧海盐的炼制,打下盐的成本,先卖盐赚一笔,再用廉价海盐腌鱼,高价卖出去。”
季瑗细细思索,觉得可行:“大王此法可行,臣这就下去准备。”
季瑗出了宫,回府上迅速换下被越王弄皱的杏色曲裾,重新束好头发,戴上高冠,一袭水青宽袍,又是一个出尘的文人。
这么多年虽一心投身商贾,季瑗却依旧自诩文人风骨,他是为了国家富强才如此的。
但一想到海盐的生意,文弱清贵的面孔却露出了和越王一样贪婪的笑容。
“额,都是为了越国,为了大王。”察觉到这一点,季瑗立刻安慰自己,铜臭味已经腐蚀了他,可他也是有原因的。
卫国,献宁。
整个卫国怨气冲天,贵族们没保住益阳,反倒白白出了许多钱财。
他们家底虽丰厚,却也被掠走六成。
而年轻子弟们更是一个没回来,连件遗物都没留下,都被唐军烧成了灰。
这叫他们如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