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澳城回归,举办交接仪式,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淀海区政府准备在澳城回归之前,举办一个庆祝晚会,要求区下属的各个行政单出节目,报选上来,经过选拨之后,会登上庆祝晚会的舞台,届时将会在淀海区电视台全程直播。 通知下来后,书记路广和非常重视。 97年港城回归那一年,区里也举办过类似的活动,那时候村里让报名,大家伙都不积极,推说没才艺,演不好,上去丢人现眼,只有村里那些平均年龄在六十岁以上,天天在村委会大院里头打太极、扭秧歌的老头老太太最积极,编演一段秧歌舞《南泥湾》,排练、定做衣服,化妆,作为路家河村唯一的报送节目,信心满满去了选拨现场,立时就蔫了。 自家的节目不管是演员的形体、面部表情、精神面貌……跟其他节目相比就像是刚入幼儿L园的孩子。别人家的演员也不光是年轻人,比如区里老干部局演员年龄还要更大些,可人家一个个腰背挺直,眼睛有神,面带笑容,动作整齐划一,看起来就赏心悦目,特别有专业范儿L。 这么一对比,演员们的心态垮了,勉勉强强演完节目,丝毫没抱任何期待。 不出意料,路家河村的节目落选了,为此,路广和还挨了区里的批评,说他不重视这次的活动,态度不端正,是敷衍了解事,让他回去后要重视村民们的精神文明建设和文化生活,说路家河村的村民们不能光算计着租房、租户,还得开阔眼界,与外面的世界接轨云云。 所以这次通知一下来,路广和就立刻召集村干部开会,传达上面的精神,让大家伙集思广益,怎么才能不重蹈覆辙。这些村干部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啥文艺细胞,于是就出现了五花八门的提议。 “让贵祥叔去,他干红白喜事的,从小打的底子,唢呐吹得响连天,早些年,咱们村还办庙会那阵儿L,他吹唢呐,我打鼓,配合得好着呢。” 立刻有人反驳,“不行,他那水平不行,就会吹个四六句,去演节目,咋也得能吹个《百鸟朝凤》才行。” “要不还让村里那群老头老太太上得了,咱去体育大学请个老师回来,好好教教他们,他们到底是有底子的。” 这个提议又遭人反驳,“我妈就在那队里,不是我贬低他们,实话实说,他们一个一个胳膊、腿都跟打不了弯似的,伸胳膊拉腿的,别说是体育大学老师过来,就是杨丽萍亲自过来教他们也白搭。要是还让他们上,广和书记还得挨呲!” 路广和想想那回选拨节目时,他在台底下如坐针毡的感受,着实不想再重复一次,摆摆手,说:“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们上!” 大家冥思苦想,又有人提议,“要不让咱们村的孩子们上,他们在学校里有音乐课,平时也经常表演节目,课后还去学钢琴、小提琴什么的,咱们从小学到大学的孩子这么多,怎么着也能扒拉出几个文艺骨干来吧。” 大家开始掰着手指头,数着哪家孩子有这份本事,倒是罗列出四五个孩子来 ,有学乐器的,有会跳舞的,虽然不知道水平咋样,但起码人家会。 路广和觉得这个提议还算靠谱,给在座的几个村干部分配任务,“你们一人盯一个,让他们每人出个节目,回头先到咱们村委会来,筛选一遍。”小些的行政单位限报三个,大单位限报五个,他们路家河村按照本村人口还说算是个小单位,但要是算上外来人口,就肯定是个大单位了。 区里是按照大单位的标准给定的。所以说,可以往上报五个节目。路广和想着,把这个五个名额都报满了,多报一个就多增加一个被选上的机会,省得区里领导再不能用不积极参加区里的活动为借口来批评他了。 几个村干部各自分头行动,第二天再开会时,各自带来了不同的消息。 一个说,学乐器那孩子是学校乐器队的,得参加学校的庆祝活动,实在抽不出时间来。 一个说,学跳舞那孩子倒是学了好几年了,但我瞧着那水平跟咱村我妈他们那群老太太差不了太多。 还有的说,孩子上高中了,所有课外活动都停了,一门心思的学习,也不能来参加。 反正就是各有各的借口,最后确定可以出节目的,也就两家人家,还都挺积极的,一个是十四岁的男孩子,在什刹海体校,学武术,他们学校经常参加各种大型文艺演出还有各种比赛,有充分的比赛、表演经验,这孩子前段时间摔坏了腿,目前正在休病假中。 另外一个姑娘是体育大学附中,民族舞特长班的,这个班几乎可以称之为体育大学舞蹈系的直升班,能上这个班就说明了这个姑娘的舞蹈水平很高。 按理说,这两个孩子出的节目水平都是很高的,路广和却直嘬牙花子。 “摔坏了腿,这要是表演,再伤了腿可咋办,咱们当大人的,得为孩子负责,不能让他冒这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