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婶走过来按按苗香秀的肩膀,“别这么激动,别说骗不骗的话,太难听,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话,话糙理不糙,在苗香秀看来,她跟路先阔的事儿可不就是一场买卖。 当年她太愚蠢,轻易就离婚,还净身出户,一分钱没要前夫的,还觉得自己干脆潇洒,可是之后困顿的生活教会她,做人不光只要刚强、有自尊心就行的。这些年来,每每想到那时的自己,都恨得恨不能掐死自己。 但她又不能真的去死,还得活着。 这么多年来的体力劳动透支了她的身体,随着年龄增长,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开始考虑自己的以后,她存款微薄,没有退休工资,没有医保,在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始终是个过客。又和前夫离婚了,夫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娘家爹妈去世了,她也不能投奔,她变成了一颗浮萍,没有根,随着水波浮沉,直到身上的养分消耗完毕,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她开始给自己找后路,她能想到最好的后路就是嫁人,可是依着她的生活圈子,她能接触到的人无一不是卖体力的,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收入可能还不如她,跟了他们不但不能改善自己的生活,还可能会让她倒贴。她肯定是不乐意的,虽然也跟别人短暂地搭伙过日子,但从来没想着和他们成为正经夫妻。 直到贵婶找了她,说要给他介绍个本村的鳏夫,她听了对方的条件后,喜出望外,这是位远超出她期盼的好人选!等她和路先阔见了面后,她就更满意了。看得出来,对方对她相当满意,一劲儿夸她漂亮,目光不停的在她身上瞄。在她的套话之下,问出了路先阔家有多少套房在出租,每个月有多少收入,存款多少,子女情况等,也是在和他交谈过程中,感觉除了路先阔的性格,这是个老实、没啥心眼子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最好控制。 她倒也不是真的想谋夺路先阔家的财产,只是男人越听她的,她得到的保证就越多,这么多年的漂泊生活让她懂得一个道理,实实在在攥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她想把控路先阔,把控住家里的财产,就是想为自己以后的养老生活获得一个保证。 她不能生,也没有后代,等她死了之后,财产自然还是路家儿子的。 所以,她提了这两点要求,她有很大的信心可以达成,却从没想过,房子不在路先阔名下,她感觉自己被愚弄了。 贵婶的话让她冷静下来。她再找不到条件这么好的交易对象,不能把事情搞砸了,她顺手贵婶手掌的力量重新坐下来,为自己刚刚的激动找着借口: “我想跟路先阔结婚也不是图他的房和钱,就是,就是觉得他们不信任我,没把我当成一家人,要是这样,我嫁过去还有什么意思。” 贵婶忙顺着她的话说:“我跟二嫂子都能理解,不会误会的。” 何秀红笑着点点头,说:“就是图点啥也不丢人,有句俗语,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现在虽说是讲究男女平等,自由恋爱,可等到了结婚时,还 不是得估量下对方身家、家底如何,家里有没有房,干什么工作,一个月赚多少钱?” 听了何秀红的话,苗香秀心里头舒服了许多,顿时把何秀红当成了自己人,脑子一热就说了心里话。 “我不贪图他的房子,我也没个孩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贪了也没用。我现在能干活,能赚钱,能照顾人,就是想着,将来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也能有个依靠。” 何秀红心里头那股觉得自己是黄世仁狗腿子的感觉顿消,跟贵婶交换眼色,都觉苗香秀的要求合理,而且也在路光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何秀红:“路先阔的儿子程光是个仁义人,他跟我保证了,每个月给你们零花钱,将来给你养老送终。” “真的?”苗香秀问,接着又说:“我也见过先前说得好好的,等瘫了,不能动弹了,就给撵出去的,这样的,去打官司都没用。”她见过类似的案例不止一起,所以知道便是和对方结婚,对方成年子女对她也没有赡养义务,真要是把她撵出去,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何秀红知道,苗香秀需要一个保证。路光说是可以给苗香秀写保证书,但何秀红不是那没见识,她知道保证书并不具备法律效力,所以她没有和苗香秀提保证书的事儿,她既然做了中间人,就要对双方都负责任。 她问苗香秀,“你有什么想法,就是确保路光爷俩肯定能兑现承诺的想法?” 苗香秀的方法一开始就说了,就是得到婚姻、钱财的保证。之所以要和路先阔结婚,是想得到他的财产,有了财产便是被扫地出门,她也不怕。 但既然房产不在路先阔名下,就是领了结婚证,也没什么用处。苗香秀想了想,试探着说:“要不就多给我点彩礼?” 何秀红:“你想要多少?” 苗香秀想了想,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