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久前的经历就又开始冒冷汗,他在屋里找了块干净的布,撕开一些给管琼的右眼来了个简单的包扎: “你把鬼奎除了啊。”
管琼语出惊人: "没有除掉。"顿了顿,她道: “只是从哪来回哪去了。”后半句是管琼的猜测,目前无从考证。
陈子轻愕然,从哪来回哪去吗?那是从哪来的……
管琼的一缕发丝垂在床沿,一滴水珠颤巍巍地从她发梢滴落。陈子轻下意识接住,一捻。
管琼的耳朵动了动,对发愣的小师弟道:"师傅回来了,你快去。"
“回来了吗,我没听见啊。”陈子轻出去瞧了瞧,乌漆抹黑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但管琼不会骗他的,他在原地站了会,捕捉到了脚步声。
师傅耳力惊人,大徒弟也不差啊。陈子轻感慨了一下,迎上从西南方向靠近的脚步声响。
林子里有一点灯火在移动,邢剪一手提油灯,一手拎着二徒弟走在前面,曹秀才背着布袋,怀抱奄奄一息的黑狗落后几步,他头上有草,长衫上有土,十分狼狈,神魂都是散着的,显然是受到过巨大的惊吓。
邢剪忽地一停,下一刻就提速跑了起来,他越跑越快,小徒弟进了他的视野,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昭儿!”
邢剪扔掉油灯跟二徒弟,朝他飞奔过去。
陈子轻的嘴洗过了,脸也洗了,衣服没换,钱进血迹斑斑。他被邢剪一把抱起来,语速很快地解释: "不是我的血,是门客的。"
邢剪这么
一会死了一回,他把小徒弟上下摸了个遍,手有点抖,听完他所说,手抖得更厉害。到底是一介凡夫俗子,难以算到一切。邢剪弓着腰把小徒弟紧紧抱在怀里,他在强烈的后怕中不断啄吻小徒弟的头发。
陈子轻拍了拍邢剪的背部: "师傅,秀才在后头看着呢。"
“老子不管。”邢剪的喉头微哽。
陈子轻愣了下,把手伸进邢剪敞开的布袍里,隔着里衣搂上他的腰: “那大师姐呢,她受伤了,我们要快点带她去看大夫。"
邢剪的眉头狠拧了起来,他松开小徒弟,抹着面部压下激烈翻涌的情绪。
陈子轻看了眼傻掉的曹秀才,讲了义庄后来发生的事。
曹秀才原本在想这对师徒怎么怪怪的,他听到好友所说,立刻就转移了注意力,不敢置信地吸气: "竟然有两个鬼。"
陈子轻捡起油灯,惊觉魏之恕的头上有片血迹,脸也被血污模糊了,他忙问道: “附身在我二师兄身上的鬼呢?"
曹秀才看一眼没打算开口的邢师傅,答道: “被你师傅斩杀了。”
陈子轻松口气: “义庄那个没有被斩,”
邢剪重新提起昏迷的二徒弟,沉声道:"先回去!"
回了义庄,邢剪看过大徒弟的两处伤,右眼上的他一时半会无法判断程度,背上的他不方便处理,他让翠儿醒来,叫她清理大徒弟的后背。
翠儿有点惊讶: “我来吗?”
"义庄除了我大徒弟,只有你是女子。”邢剪将一个白色小瓶放桌上, "她现在没醒,等会就会痛醒,你要及时在她嘴里塞块布防止她咬伤自己。再就是用剪刀把她背上的破烂衣物全部剪开露出整个背,清血水,洒药粉,能做到?"
翠儿看过管姑娘的伤,皮开肉绽很是恐怖,她有点迟疑:“可是我没有经验……”
旁边的陈子轻突然说: “翠儿姑娘,你被冤魂的阴气所伤,是我大师姐给你扎针驱掉的。”翠儿愣了下,这时她才拒绝,那就是忘恩负义,她攥了攥手: "好,我来!"陈子轻示意邢剪跟他出去。
邢剪头一回被小徒弟使唤,很新鲜,他背手走在后面。
>"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大夫?"陈子轻一走出屋子就问。"我让秀才去了。"
陈子轻急了: “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秀才一个人哪行啊。”"怎么不行。"邢剪戳小徒弟的脸, "秀才没我想的那么无能窝囊,关键时候有点用。"
"……"陈子轻急也晚了,秀才都出发了,他没争论, “我去看二师兄。”
邢剪抬脚踩在墙上拦住他: “看完二师兄看阿旺,看完阿旺,你大师姐差不多该醒了,看完你大
师姐,秀才带大夫来了,你一堆事,就是不看你师傅。"
陈子轻弱弱地说: “你又没事。”
邢剪把戳他脸的动作改成掐,不轻不重地掐住一块肉让他疼,又不会疼到哭: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