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雨是淅淅沥沥的。在临近六月的五月的第三个星期六,禁林里的卜鸟才开始大声地哀叫起来,他们在树丛之间穿梭扑腾,瘦弱但庞大的身影为禁林又增添了一些神秘传说。 克劳尼漫步在泥泞的小路上,随着降雨量的增大,这些一直被人误解的小动物变得更加欢快了。有几只鸟儿撑着它们那乱糟糟的额发,瞪着看上去一直在做吃惊表情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他们长得好大。”克劳尼感慨道。当她感受到这些毛茸茸的大灰鸟的视线时,她也用吃惊的眼神回看他们:卜鸟性情温顺,克劳尼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会突发奇想上前来对她做一些什么奇形怪状的事情,他们的身躯非常的庞大,站立着的时候就能够够到一个寻常女孩的脖颈,但他们的食谱却很小,通常是虫子、仙子和类蝇。 有的鸟在她看向他们的时候身子用力地网上拔高,眼睛瞪的更圆了,但是呆呆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不能指望鸟儿能摆出什么表情,对不对? 对一切守口如瓶的贝恩先生今天早早的就在集合地等候了。等希尔文带着克劳尼感到时,贝恩先生的全身都湿了个透。 “您不披一件雨衣或者施个防水咒什么呢吗?”克劳尼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希尔文干燥的背毛,又盯着贝恩先生湿漉赤裸的身子发问,“虽然现在已经算是夏天了,但是感觉后面的雨会更大的,时间长了会不会失温啊?” 贝恩只是淡淡地淡淡地抬头施舍了她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神,并没有说话。克劳尼只好用变形术把用作标记的那一颗可怜的朽木变成了一个简易的遮雨棚:“我不知道用魔力会不会影响变形的效果,所以只能暂时这样了。” 她安静地和这两位几乎与人类不同的‘神奇动物’们等待着自埋下小药瓶以来的第一道闪电。 “是风暴。”贝恩警告道,“你要小心一些。” 语言或许是有魔力的。贝恩先生的告诫一出口,一股狂风就随着猛然降临的暴雨开始席卷整个地界,树木们茂盛的绿叶都被吹飞了起来,大型的卜鸟们原本在附近畅快地鸣叫飞翔,现在也悄无声息了。她甚至看到了几只倒霉的不知名生物被风暴卷上了天。 “这——也——太——大了!”克劳尼迎着风大喊,她的声音被大风吹得断断续续的,“这真的会成功吗?我不会成功之前就已经身处异地了吧?我觉得我已经快被——吹跑了!” 贝恩先生点点头,他和希尔文已经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让这两位具有野兽直觉的生物感到了一丝隐秘的焦虑。 “快些!”贝恩先生喊,“我可以带你去最近的一个洞穴。” 紧接着,一道划破天际的电光把漆黑的天空照的有如白昼一般——是闪电! 克劳尼急忙对着小盒子连续施加了好几个漂浮咒和飞来咒,小盒子稳稳地从泥土中破土而出,她把木盒打开,水晶小药瓶里液体的颜色与最初的透明加黑截然不同:它变成了一种类似血液的颜色一般的液体。 克劳尼急忙拿出这瓶已经成功的药水,心中忍不住地激动,但风暴越来越大了。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还是冒着风险前往了最初他们相遇的那一处非常空旷的空地上。为了不让风暴把她吹飞,她把身上的衣物几乎都脱光了,只留下了非常贴身的衣物。她刚把衣服脱下,他们就被风暴吹走了,但克劳尼没时间去管他们了。 “我开始啦!”他们刚刚站定,克劳尼就急忙向两位值得信任的朋友招呼了一声,直接将魔杖尖端指着自己的心脏。 “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马格斯!” 她急切地念完这个咒语之后,立马一口闷掉了这瓶奇怪的液体。 刚喝完魔药的这一瞬间,她就想要哀嚎出声了,她的双脚无力地瘫软了下去,只剩下膝盖和大腿骨支撑着她一半的身子:自出生开始,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就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别说这种似乎在挤压她的内脏和骨骼的痛苦,她似乎马上就要后悔了。 克劳尼感觉耳边贝恩先生担心的囔囔絮语都消失不见了,原本狂风的呼啸声、隆隆的打雷声和大雨打落在各种物体上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们都变成了一种非常尖利的,非常像是电视机失去了信号或者电路变压器损坏的时候发出的非常刺耳的声音。 伴随着逐渐模糊的意志,她的脑袋中出现了一双非常具有野性的金色瞳孔。 “不要恐惧。”格林先生的嘱咐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响,“顺其自然,勇气是人类的赞歌。” “不——要——恐——惧——”她在心里用力地呐喊,疼痛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她只能使劲儿地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难耐地气生。 她痛极了,剧痛让时间变得格外的漫长,她感觉冷汗和眼泪混杂着从她不知道什么部位流了出来。这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她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是几分钟,但她感觉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克劳尼感觉到她身上的衣物逐渐和她的感官有所连接,这时,她能够感受到一种与往常截然不同的触感出现在她的神经里面,周围的风声逐渐又出现在了她的耳畔,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痒痒的触感。 她睁开了她一直模糊不清的双眼,尝试着站起身来,但即使她站了起来,她的视野却还是比以前矮了一大截。她看到希尔文和贝恩先生正在用非常惊奇的眼神看着她。 “我是成功了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