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做榜样。大哥，别走，我去做饭，吃了中午饭再走。”李红梅拉住李良华的手。 李良华扒开她的手：“我没时间在你家吃饭，你去把你母亲接来。记住，伺候好他们母子是你的责任，不许去广州了，在家过好你们的日子，别让人家说闲话。” 望着远去的李良华，李红梅生气地说：“我有什么闲话让人说的。” “红梅。”亲切的叫声让李红梅猛地转过头，她婆婆两手抓着手架，手架上搭着水淋淋的衣服，从温尔文三哥家走过来。他三哥家在她家右边，他二哥家建在镇里的繁华地段。 李红梅忙跑过去，接过她的衣服，扶着她婆婆走进她家，她去年摔伤了膝盖骨，里面还有一块纲板。 李红梅让她坐着不能走，她拿着她婆婆的衣服跑到楼上去晾，等她下来时。她婆婆拄着手架朝着厨房、厕所、火炉房里看了一遍又一遍。一时说糊涂话，一时说清醒话，清醒时什么都清楚。看完后，李红梅扶着她坐在大厅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个苹果，走进厨房洗了后，切成薄片。她一边咬着苹果一边说：“他们没有你这么细心，苹果只切成两半。” 李红梅笑问她：“”老三交待过你别乱走吗？” 她婆婆笑说：“说了我也要走，我不能像坐牢一样。” 她真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以前自己做饭时，吃了饭，不是那些老人到她家，就是她到那些老人家。每天都有老人陪伴，自从她轮流吃后，那些老人就不好来了。 李红梅笑说：““要是摔着了，你自己受苦，他们要你别乱走，你就要听他们的话。” 她一边点头一边嚼着苹果，李红梅又拿出一袋糕点，让她坐在桌前吃，不让她走动，说去做饭给她吃。然后走进厨房，但她婆婆不听话，一直跟在李红梅后面，说想跟她说说话。李红梅又只得把凳子搬进厨房让她坐下，自己忙着把瘦肉剁碎。 李红梅婆婆说，她不想在老大哪里吃饭，她说老大大小气了，李红梅笑她别说老大坏话，说老大生气了，真没她吃饭。她婆婆说，她本来就不想去，跟她讲了老大坏话后，就对李红梅说：“我们是自己人，我想跟你说。” 李红梅逗她：“你儿子是捡来的吗？”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摇头。 吃了中午饭，李红梅又跟她讲广州趣事，吃过晚饭李红梅又跟她讲广州趣事，一件事重复讲几遍她不知道。但李红梅的几次手术，她的脚做了两次手术她记得清楚。她还记得她送走的小儿子，去偷看了小儿子，她讲的很清楚。李红梅有时想，她真糊涂了还是没有糊涂，晚上又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睡了。自己才睡到温尔文身边，李红梅回家了，温尔文把母亲扔给李红梅，就像不是他的母亲。 星期天，李红梅把她婆婆交给温尔文，吃过早饭乘车来到关公庙，想拜一下关公老爷，最近在广州总是那么邪乎，她也不想往温尔文身上想。 拜完关公老爷后乘车回家，见陶红在藕田里挖藕，她跳下池塘。陶红慌忙扔下藕，快步走到李红梅面前拉李红梅上岸：“初春的水太冷了。”陶红的藕田在319国道下岸，右边是县道，在沽塘村那边。 李红梅拉开她的手说：“别担心我，我在广州锻练了，陶红，有广州老人那么勤劳就不要靠谁了。” 她从兜里搜出手机，点开视频给陶红看，视频里一个老奶奶，背驼了还推着小板车去卖菜。小板车里装了一些白菜，茄子、丝瓜等，很凌乱，她慢慢推向菜市场，一双赤脚，一身旧衣服。菜市场里的菜摊边，坐着两排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用粤语叫卖着蔬菜。还有一个视频，一个老大爷，左手不能动了，右手用戳子在菜田里戳松土，戳开一个小洞，再把种子放进去。还有一个老奶奶坐在轮椅上洗衣服，做饭。 李红梅把陶红看完后说：“都是她们自已种的。”她又打开几个视频，视频里那些老奶奶在天快要黑下来之前，骑着三轮车，戴着矿灯赶往田里赶，有的正在田里打药，有的正在田里浇水，有的正在田里种菜。 陶红看完后说：“我们萍城的小路上、城市街道上、超市、广场成群结队的人流。” 李红梅说：“你跟我去广州，那里遍地都是黄金，你随便扫一把垃圾，也比你掏藕、卖藕轻松、赚得钱多。在这里，你勤劳，她们笑你傻，笑你不会享受。” 陶红说：“我才不在乎别人的言语和眼光，我要既能照顾好我丈夫，又能挣钱养家。” 李红梅说：“我把这事忘了，你没办法了。” 陶红问：“你几号去？” 李红梅说：“我一天也不想呆在这里，一见到熟人就想起年华，总想把別的事情填满我脑子，不让自己去想年华的事。” 陶红说：“你出去也好，在外闯两年再回来。” 李红梅在陶红家吃了中午饭才回家，她右手提着陶红给她的藕根，甩手走向家。 吴晴把车子停在她面前，打开车门，把李红梅抓到副座上，然后把车子开到县道路旁停下。 “红梅，离开温尔文，去广州不要回来了。”吴晴轻松地说。 李红梅生气地瞪着她：“你俩等不急了吧？我就是不成全你们，年华死了，你们心里偷着乐吧？” 吴晴气得胀红了脸：“你怎么逮着谁，就怪谁。” 李红梅拍打着方向盘：“这个方向盘温尔文也没少摸吧？你怎么不跟他买一辆，给了他信用卡，怎么不给他车子？把我姐弟当傻瓜，你摸摸你的良心，谁毁你，谁让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