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阳光明媚。 安文波坐在村口的木桶上,看着哥哥诺容在与城里来的保民官交待一切前因后果。 地上自然陈列着一具具尸体,里面既有头人士兵的,也有强盗那一伙的,总之现在他们都是一类人了。 安文波无心去听他们的谈话,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护民官那一队人身上,坦白来说,他十分眼馋那些人身上的行头。 就拿为首的护民官为例,他上半身穿着武装衣,武装衣外面还有皮革制成的背心,手套与马靴上面还镶着细细的铁鳞,左侧腰间挂着帝国长战剑,右侧腰带皮包下面夹着长匕,两者的鞘壳都是用缝了细线的牛皮制成的,价值不菲。如果你把视线再向后望去,就可以看到护民官的军马旁边站着他的侍从,侍从背着的筝形盾牌与他马背上披挂的链甲铁盔来看,那都是护民官的装备,这一套下来估计怎么也有个三千第纳尔,甚至更高。 三千第纳尔可以供多少个普通人家庭一个月的开销,但是在中层军士那里,只是一套必须品的价码罢了。 难怪都说欧洲中世纪喜欢绑票要钱跟开罐头,有这一身装备,就算不要赎金也能发笔大财。 可惜,安文波现在只能眼巴巴羡慕,因为他既没有理由去打劫这位帝国军士,也没有信心能抢劫成功,万一再搭上条命,直接回档从头再来。 没有必要干这种蠢事。 过了一个小时后,诺容才跟这些前来调查的官员谈明白了一切。在村民的作证与搜来头人的信件来看,这件事的真实性或许真如这对兄弟说的那样。 “既然人证物证都在阳光底下摆着,那我也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按照正常流程要把你们都带到波罗斯去交给监察官过问,但是现在局势动荡,时间紧迫,只能就此了事了。” 诺容笑着弯腰点头,毕恭毕敬地送着护民官大人离开,嘴里也在说着一些献媚的话。 毕竟这群人的权力很大,能决定他们的一生一死,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星球也好,地位永远是决定人际交往姿态优劣的第一标尺。有地位有钱说话有重量的人到哪都有人舔着供着,普普通通的穷鬼就算奉献了自我那也是应该的。 就在他们走到桥上,即将离开村庄之际,羊圈栅栏旁边的一个身影引起了护民官的注意。 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身影,那雄浑的后背,黑色的长发,还有那手臂上的纹身,与那熊围巾下的轻装链甲,难道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混蛋……… “喂!你转过身来,对,就是你!” 眼看着护民官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诺容开始感到局势要向坏的方面倾斜。 可下一秒,那雄壮的背影转回身来的时候,这场“误会”立马解除。 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看来是我多虑了。 看着这张五官精致的女人脸庞,护民官怎么也不能跟杀人不眨眼的劫匪头目联系在一起。 在确定那人不是南帝国的通缉犯后,护民官这才安心离去,不再对他们有任何怀疑。 官兵走后,达拉哥斯才拖着慵懒的身躯走到了兄弟二人面前,询问他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是要找回你们的家人,还是说要先去继续打探消息?”按照达拉哥斯的说法,那日洗劫他们车队的人马不止他一支,还有一队人马也参与了这场肮脏的行动。 那是一支来自帝国北部的不法之徒,达拉哥斯对他们了解甚少,只知道他们的头目是一个叫伽尔忒的光头佬,他们似乎与反帝国的邪教组织火焰余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确定我们的家人是在他们那伙人手里吗?” “相信我,那秃子反水的目的就是看好了我们的战利品,我觉得我们五五分成对半拿已经是给足他义气了,没想到那秃子最后还是反水,背着我们又拿走了那本该属于我们的三成。”在这群穷凶极恶的强盗意识里,被他们抓住的人与缴获的货物无二区别,都是战利品。 “你能确定我们的家人没有生命危险吗?”诺容无比激动地从长凳上站起,一提到家人的安危,他总是这样重视。 达拉哥斯让诺容先安静坐下来,她向其打包票,你家里的那两个小孩应该是没有性命危险的,毕竟年幼没有残疾的孩童在奴隶市场很有市场,更不用说那些细皮嫩肉品相质优的了。伽尔忒也不是什么变态杀人魔,他没有必要去杀害两个可以挣钱的钱袋。就算俘虏的队伍耗光了粮食,那也是先踢走老而病残的人。 “那你知道那个伽尔忒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去贩卖吗?” “我不敢肯定具体的地点,但是之前我的手下偷了他们的信件与一些伪造的通碟,我可以确定那秃子的销赃城市就锁定在了那几个地方。”不法之徒想要销赃进货都需要中间人去办,所以他们大部分团体都与一些城镇的黑帮保持着微妙的关系,没有人脉关系的城镇他们也不会贸然去冒险做买卖。 诺容看了那张字迹潦草的羊皮纸,说这些城镇都位处帝国北部地带,只有一座是在帝国南部地带。 那就是俄尼拉。 为了保险起见,诺容提议兄弟二人分头行动,他与达拉哥斯一队前往帝国北方的城市去寻回家人。而安文波则自己一人去俄尼拉附近打探家人下落。 “记住多留心奴隶市场,多去打探城中贵族购买年幼家仆的消息,等找到家人后,我们再用信鸽联络。” 对于视亲情如生命的诺容来说,追回家人并确保他们的安危是迫在眉睫的头等大事。他等不得一分一秒,下午就要立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