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穆却好像完全察觉不到场内微妙的气氛，一门心思想要压制楚枫。
“人心难测，就像族弟说的那样，谁也不知道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存在，内心会是何等的肮脏。”
“可我们却能通过规矩，将事物的运转操作在自己手上。哪怕内心在龌龊的人，也必须服从大势，自觉地约束自身。”
“而这些，就需要我们这些嫡系以身作则，从一点一滴的小事不断累积。最终辐射整个楚家！”
说到最后，楚穆甚至刻意敞开双臂，举头望天。好似下一秒背后就会升起一道神圣的光辉，衬托出他的圣洁、伟岸。
楚枫望着前者的做派，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两下。
这孩子，真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怎么这么多戏。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出招，自己也没有理由惧怕，接招便是啦！
“族兄此言大谬！”
却见楚枫强撑起身体，稍稍活动一番已经有些僵硬的脖颈。
然后径直走向楚穆身前，居高临下地俯睨着这位屡屡为难自己的族兄，眼神戏谑。
好似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大事小心，小事大约。一味的压制只会让家族变成一滩死水，族人成为上位者操作的傀儡。这样的家族还有什么希望？”
“你放屁！”
楚穆扑腾一声站起身来，当即打断楚枫接下来要说的话。锐利的眼眸平视着后者那双深邃如深渊一般的眼眸。
“若无森严的制度约束，谁敢保证族人不会心生异端。到时候，又将会是一场浩劫！”
父亲说的没错，楚雄父子果然是楚家崛起的大敌啊！
“家族需要的是适当的制度，约束族人的同时又能给予底层子弟上升的渠道。”
“优胜劣汰，良性循环。这才是楚家安身立命之本。”
“阶级固化，桎梏族人，乃取死之道也！”
楚枫言辞犀利，丝毫没有给楚穆面子。次次见面次次挑衅，真当他楚枫没有脾气吗？
“你”
楚穆颤抖着双手，目眦欲裂地指着楚枫。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楚枫早就不知道轮回多少次了。
“强词夺理，妖言惑众。父亲说的果然没错，你们父子就是我楚家的毒瘤！”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纷纷投出不可置信地眸光看向楚穆。
这货是疯了吗？
就连后者自己这时也是回过神来。特别是楚枫那怜悯的目光，更是让他原本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新生的恐惧冲散的一干二净。
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楚穆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还不等他多想，只一道恐怖的威压降临到楚穆头顶。森寒的杀意让这位骄傲的楚家公子只觉得大祸临头。
楚穆小心翼翼地撇过头去，试图寻找杀意的来源。
没想到，却见他的亲爷爷楚家家主楚苍穹，正用一种诡异森然的眼神注视着他。
爷爷，他要杀我！？
没有片刻的犹豫，楚穆无比丝滑地滑跪到楚苍穹身前。
“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闲心去思考自己为何会突然不受控制地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当务之急还是保住自己的狗命要紧。甚至就连找楚枫麻烦这件事都被抛之脑后。
最关键的是，今天他爹没有在现场啊！
没人可以帮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