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婆母的询问,贾张氏的大女儿心头一震。
自家这老太太,很贪心啊!
虽然说自家阿爷和镇上贾家老爷是同支,血脉相连。
但人家的高门贵女,怎会看上一个秀才都不是的大龄童生?
可这些话她不能明说,不然落在婆母眼里,是自己瞧不上小叔子,白惹得婆母不高兴不说,小叔子也会对自己产生意见。
只听她笑着回道:
“婆母。”
“这门婚事不是镇上贾家的。”
“哦?那让你亲家母亲自来打探的,还能是谁?”林老太太虽然还在询问,但兴致明显不高。
她对自己家的三郎期望甚高!
若非贾家的小女儿,她还不想让自家三郎结亲。
“也不瞒您。”贾张氏的大女儿开门见山:
“是那王沈氏家的二女儿。”
“王沈氏中午开出悬赏,求登门说亲,上门即给五十文,成了五百文。”
“阿母正好经过,听王沈氏如此请求,乡里乡亲的抹不开面子,托我来中间问询。”
林老太太听了,心中不得不佩服贾张氏处事能力的高超!
中午唤女儿回家吃肉,晚上带肉回来给自家,自家的人情她得了,还拿了王沈氏那边的赏钱。
至于自己这边成与不成,人家都没有欺骗自己。
“王沈氏家的,真是想瞎了心!”林老太太长叹一声,不屑拒绝:
“我家三郎来年院试可是要做秀才的秀才公!”
“她们家那二十多岁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凭什么惦记我家秀才公?”
“此事不要再提!”
不远处的大槐树下。
背对着林家的那一侧。
沈茜家的老二王苗苗偷偷听着林老太太的叱骂脸色难看的瘫坐在地上。
自己不配?
额头大量汗水淌出。
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她爱了林泽这么久,村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她对林泽的心意,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可自从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林家三郎中了童生后。
这林老太太就不再允许林泽和自己来往,这一拖,就是八年!
当初林泽还信誓旦旦地和自己承诺,考中秀才后一定会娶自己。
为什么他现在只在旁边听着,而不站出来为自己发声?
为什么这近五年的时间,他只是坐在那小屋里,再也没有来大槐树下颂书?
失魂落魄的王苗苗拖着空灵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朝着家中走去。
路上遇见熟人打招呼,她也只是低着头继续走着,不做出任何回应。
话分两头。
王沈氏家院子外面。
两棵堪比腰粗的树摆在门口,王优、王良两兄弟蹲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摸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拖了一路,太累了!胳膊酸疼,肚子也饿瘪了。”王优喘了好一会儿,感觉气匀了不少后,说着。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光砍树、往家里拉树、咱们就得用去半个多月。”王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忍不住吐槽。
他们原本是想借家里的牛来拖树。
但是两头牛,都被阿母分给了三哥,他们也不好再开口。
至于说在山上砍书山上扒皮制作,这砍树、切割的工程量可不小,弄出的噪音也大,万一蹿出来头野猪,他们俩没准就交代在那儿了!
为了安全起见,村里的人都是砍完树回家再做。
“明天下午和阿母说一下,用家里的牛拉树吧。”
“不然和活没法干了。”王优说着正要起身,就发现二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进入家门,一行姐弟三人直奔厨房。
这个时间点,阿母定然已经做好了晚饭。
诚如他们所想。
进入厨房,锅灶下的木头还有零星火光乍现。
上方木质锅盖下,屡屡蒸汽飘荡而出。
粟米汤的熟悉味道!
想着,王优王良都顾不得去洗手,直接从橱柜里拿了碗。
眼巴巴的等着二姐王苗苗分粥。
打开锅盖的瞬间,大量的水蒸气从锅内喷涌而出。
而在锅内熬煮的粟米粥,还是如之前一般稀薄。
看着锅里的米汤,王优、王良的心中难免生出失落感。
倒是王苗苗,表情未有丝毫改变。
这才是家中正常的伙食标准。
她哪里知道,自家那已经躺下休息的老母亲,吃的是干饭,留给他们的却是这种稀薄到清澈见底的米汤?
看着锅中的米粒,王苗苗轻轻杳起一大勺的米粒,看的一旁王优、王良眼睛都亮了!
这一勺子,可以称得上是半碗干饭了!
可随后,王苗苗就在他们望眼欲穿的注视下,轻轻晃动木勺。
随着勺子晃动,最上面的水率先洒出。
当水洒净后,就是里面的米粒,半勺半勺的往外漏。
这看的王优、王良两兄弟心脏直抽!
心中无助的呐喊着:够了!够了!别摇了!
再摇米粒都没了!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