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名被换作“五楞子”的也是甘宁的一个小弟,是昔日甘宁建立锦帆贼这个团伙,劫富济贫时…救济到的一个小孩子。 这小子因为缺一根筋,总是被人称作“楞子”,又因为在家排行第五,故而被甘宁取名为“五楞子”。 五楞子一根筋,不知道那么多大道理,他只知道,在蜀郡时,是甘宁接济了他家,让他老娘,残疾的老爹,还有四个姐姐都活了下去… 现在这种时候,别人穿不上那夜行衣,他身材正好,该他五楞子去报恩了—— 没有时间耽搁,五楞子将那夜行衣穿上,不忘连甘宁头戴的那蜀锦制成的橘黄色飘带也戴在头上,飘带迎着夜风、江风飘扬… 他掐着腰站起来,威风凛凛的,还朝着众人笑:“诸位哥哥,俺这身咋样啊?像不像甘大哥这样的大将军?” 他说话时始终在笑,笑容灿烂至极,只是…可能是因为不善于言辞,笑容中多少添了一丢丢的羞涩! 甘宁喜欢穿漂亮的衣服,昔日做锦帆贼时,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来荡去,衣服华贵至极,让百姓一听铃响,看到这锦衣华服,就知道锦帆贼来了! 也正是因此… 就是甘宁这夜行衣也是蜀锦做的,漂亮得很。 而整个水贼兄弟,除了甘大哥外,谁又穿过这么上好的蜀锦呢? 只有他——五楞子! “好!威风!” “五楞子,你穿上这个一点儿也不楞了!” “兄弟…你是甘大哥的好兄弟啊!” 说这话,水贼中不少人都低声哽咽了起来,眼泪迅速的模糊了双眼。 “好了,俺去了,你们都好好的,甘大哥也好好的——” 五楞子往脸上蒙上黑布,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几乎被鲜血浸染的甘宁,“甘大哥,保重…” “弟兄们,赶明儿回到蜀郡,替俺看看老娘,也替俺…替俺给老娘磕一个!” 五楞子说着话,却像是一点也不愣,像是心头通透的很! 可他越是这样,大家伙儿的心里都是一酸! “走了,驾——” 当即,五楞子扛起甘宁的长矛,将甘宁腰间的手戟,背着的大弓一并背起,然后骑着甘宁的那匹白马,就冲了出去。 他的身后,还有七、八个水贼兄弟紧随着… 霍泷则是领着仅剩的三个人,在这土坡后将他们与甘宁一道蛰伏起来,望着那一袭兄弟离去的背影,泪流不止! 迷迷糊糊中的甘宁宛若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已经无法抬手,可…一滴滴由血与泪汇聚而成的液体,已经从他的眼角滑落。 ——『五楞子…兄弟…兄弟!』 … … 水贼兄弟的骑兵后面跟着的足足有千骑,其中有宿卫虎骑,也有朱家的部曲。 朱治也在其中,一马当先。 “族长,他们的人数好像变少了!”一名骁骑发现了什么,连忙禀报道。 “哼,无妨!我只要那甘宁的脑袋!” 朱治的目光尖锐。 在东吴,朱家何曾受过这等污蔑?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甘宁。 双方本已经是不死不休! 更何况,又添了朱家后辈朱异的一条命,朱治都不知道怎么去像族弟朱桓交代,可谓是新仇旧恨… “拿下甘宁首级者,重赏——” 朱治大喝。 “好!” “族长,你就看好吧!” “那甘宁已是强弩之末!”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诚如那朱家部曲所言,这种时候…谁都能看出,甘宁已经是筋疲力尽,濒临绝境。 “弟兄们,我就不谦让了,先行一步…” 一个朱家的部曲狞笑着就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哼,你这家伙,我岂能输给你?”又一个朱家部曲奋起直追。 “杀…” 其余的朱家部曲也极是兴奋。 按理说宿位虎骑本是来栏架的,可因为甘宁无视他们的话,一意孤行的跑,这边又是东吴的大族,自然…宿位虎骑的统领也不敢公然去阻拦朱家。 一时间,这支朱家训练出的精骑速度极快,一个个拍马冲下了那小山丘… 杀气冲天! … 五楞子一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