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前,安酒背对着奶奶吃了一粒药。
一想到今晚能睡在舒服的床上,盖着软乎乎的被子,她们心中就充满期待。
自打溥淮走了后,奶奶就一直忙碌着,又是洗脸,又是擦拭上半身,洗脚的时候掀起裤腿,把小腿和大腿也都洗干净,就怕把干干净净的布料给睡脏了。
她把脏水倒掉,又给安酒准备了两盆新水,然后搓着手,站在床边,一遍遍摸着枕头和被子,眼中又惊又喜,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别提多喜欢了。
安酒把碗筷收拾好,就开始洗脸洗脚。
自从家里有了大水桶,用水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拮据,连洗菜做饭也都方便了。
而且现在天气还暖和呢,不怕水凉。
她找出袋装毛巾,和奶奶一人一条——以前没条件只能混用,现在手里有了,基础卫生还是要注意一下。
奶奶笑呵呵点头,“都听你的!”
万能钥匙早在两人谈心的时候,就交还给了小酒,那样珍贵的东西,她拿着有什么用,而且无论放在哪,都不如小酒的空间里安全。
而且经过这件事后,两人都明白彼此都是在为对方考虑,心也就贴得更近了。
安酒让奶奶把被子和枕头抱起来,从空间取出床单铺上去,还把薄被和枕头也都套了一层。
“这样脏了好洗。”
做完这些,两人对视一眼,迫不及待地脱鞋上床。
柔软的床垫顿时包裹支撑住她们的身体,枕头也软乎乎的,被子也软乎乎的。
就像在身上盖了一片云朵,幸福在眼前转圈。
奶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还能享受到这种好东西。
她呢喃着:“太舒服了……就像在天上……”
安酒不敢翻身,怕压到肚子,毕竟受了伤,又忙一天,在舒适和安心的漆黑环境中,渐渐闭上了眼睛。
听着耳边悠长均匀的呼吸,奶奶小心翼翼地给她掖好被角。
“好好睡吧。”
她躺回柔软的枕头,感觉身体像一滩泥似的,身下突然不再是硬梆梆的床板,她居然有点不适应,左翻一次身,右翻一次身。
生怕影响到小酒休息,可转眼又想到这床垫吸音,随她怎么翻,一点动静都没有。
像是认床,她……睡不着了。
再一次起身给小酒掖被角,却突然发现她身体温度很高,像是发烧了。
奶奶的心重重咯噔一下,把手贴上额头。
果然是烧起来了!
她轻声翻身下床,借着窗外的月光,盛水打湿毛巾,擦着安酒的脸和手心,给她降温。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
奶奶低低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不对了,你脸色那么不好看,而且溥淮还拦我一步。回了家后,你也总是深吸气,每次要拿重的东西,溥淮都抢过手,他给你使得眼色,我全都看到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所以才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只能装作没看出来,想让你躺床上休息,可又不敢表露出来,怕你察觉到……”
直到天际露白,安酒的温度才降了下去。
奶奶把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轻手轻脚地把盆放回原处,洗了把脸清醒清醒,赶紧点火做粥。
走廊中逐渐响起人声,但安酒依旧沉沉睡着。
等粥熬好后,她盛了一碗给隔壁溥淮送去,锅里的继续用小火慢慢煨着,煮的越软烂越好。
溥淮谢过奶奶,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句:“她还没醒?”
奶奶和往常一样笑着,“估计昨天累着了,还睡着呢。”
溥淮颔首,又说:“今天队里有人请假,少一个人,您要不要入队?薪水大家一样,都是多劳多得。”
奶奶知道这是把她支走的意思,溥淮昨天很护着小酒,今天这样说,估计是想让小酒好好休息,可能是怕两人相处时间太久,她觉察出来。
哎……溥淮也是费尽了心思。
奶奶很‘欣喜’的同意了。
等安酒醒来的时候,得知奶奶今天要去下矿事。
“你放心,我跟着溥队长呢,一路安全,你在家好好休息,不急着干活。”奶奶把粥碗塞进她手里。
赶在她动手之前,动作利落的把被子叠好。
安酒的确饿了,明明昨晚吃那么多,可一觉醒来,肚子空落落的。
米粥煮的更软烂,温度也刚好入口,她吃得很香。
暗中观察她的奶奶见状大大松了口气——能吃饭就表明身体慢慢在痊愈。
安酒没听到隔壁的动静,就问奶奶:“冀珍珍没来?”
还想着让她和吉漠来挑衣服呢。
奶奶抓紧时间把家里所有能干的活都干了,抽空回道:“来了,但是溥队长让他们去楼下集合——溥队长!小酒起床了。”
突然拔高的声音,安酒手里的勺子差点掉了。
“你叫他干嘛?”
奶奶拿出昨晚收起的绳子和菜干,“今天天气肯定好,趁我们在家,得赶紧把菜干晒出去,不然你自己牵不了绳子。”
话音未落,溥淮就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