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趴在假草坪的边缘,把脑袋探在外面往下看。
视线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悬浮地,环顾能看到的所有地方,的确找不出陆地的存在,只知道目前她所在的足球场悬浮地是飘得最高的。
这样超高的距离使她看着看着,掌心便湿漉漉一片,总觉得骨子里头有股麻意在窜来窜去。
她本还想着找个有超市、或是居民楼的悬浮地做下一个转移地。
可看来看去,根本没有一片离得近的。
她打算换另一个地方往下看,足球场面积这么大,会有盲区。
只是刚起身回头,就看到那几个学生彼此搀扶着走过来。
其中一个长相阳光的男生率先开口:“同学,你是不有什么打算?或许我们可以帮到你。”
安酒从他们挂着血迹的脸上扫过,没有隐瞒,也带了些提醒,“我要换另一个地方,这里没有足够的水和食物,不能久待。”
他们彼此对视着,当着她的面开启内部会议。
“我觉得她说的对,食物很重要。”
“可是我们刚都受了伤,伤口还暴露着,我建议先找药店或者是医院,先把伤口包扎起来,不然容易感染。”
“你说的有道理,但问题是
“我觉得还是别想那么多,先把水和食物分了,分头盯着,等有土地靠近了再说!”
这一主意获得所有人同意。
他们当即往球门那边走,各自清理出一个背包,把所有散落在足球场上的水都找出来,围在一起,准备分物资。
这时阳光男生对着安酒招手:“你也快过来,分完就要开始行动了。”
安酒顿住,走了过去。
这是她第二次在异世中感受到善意。
一个是香菇,一个是眼前的学生们,他们的存在让异世变得不那么残酷了。
阳光男生开始清点人数,加上躺在地上的班长和安酒,一共八个人。
“水还剩15瓶,面包、饼干加起来一共7袋。”
他边说边给大家下发物资。
但数量显然不够分,安酒取下背包,拿出那两个面包重新交了回去。
她说:“我之前喝了一瓶水,再给我发一瓶就行。”
男生点头,“这样算下来每人有两瓶水,食物的话,班长拿两个,我们每人一个面包,这样安排大家没意见吧?”
“没有。”
“然后的话……”他看向安酒,“要不你说下之后的打算?”
众人把目光转了过来。
安酒摇头:“我没什么计划,能见机行事。”
计划赶不上变化,做不到预估。
“也可以这样,”她又说,“大家分头行动,各负责一块,只要看到有靠近的,就喊话,然后再决定要不要下去。”
大家没意见。
除了身受重伤、无法动弹的班长外,剩下7人各自走向一个方位,趴在地上往
安酒也回了刚才的位置。
块土地的走向都不太一样,也经常发生碰撞。
上面的幸存者无处可躲,眼睁睁看着倒塌的建筑朝着自己砸下来。
有些走投无路的人,狠狠心选择跳下去。
失重感和恐惧通过尖叫远远扩散。
最后像一团被打死的蚊子,血肉模糊的趴在下层的悬浮土地上。
安酒看不到那片土地上的人们是什么表情,但知道这会严重冲击到当事人的视觉和情感——同类惨死在面前,多么恐怖的事。
足球场悬浮地上有看到的学生受不了,把头埋在臂弯里放声痛哭。
灾难,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和平的珍贵。
随着日头越来越高,温度也逐渐爬高,安酒浑身暴汗,又渴又热。
她坐起身缓和着,把背包里的水拿出来喝了几口。
往四周的各个点位看去,那些男生们依旧趴在地上看得认真。
安酒最后看了眼躺在草坪上怪有礼貌的班长,他和大家一样,都处在阳光直射的地方,但他身边的水完全没动过。
好像是又昏迷了。
她走过去一看,果真是这样,便拖起他的腿,打算把他转移到球门那边,好歹有一丢丢阴凉。
只是刚一动他,他就睁开一点眼缝,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麻烦你了。”
安酒:……可能就是这份礼貌,才让她愿意多照顾几分?
干脆好人做到底,她拧开矿泉水,扶起他喂了点水。
班长渴极了,一口气喝掉半瓶,精神好转起来。
“谢谢。”
安酒点点头,把矿泉水盖子虚拧着放在他手边,“渴了自己拿着喝。”
她准备返回原来的位置,刚转身,就被班长声音虚弱的叫住。
“等下……你、你看那边……是不是有悬浮地靠近了?”
安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网眼后面的土地边缘处,出现了一块小小的红色。
与此同时,有人大喊道:“你们快来!有悬浮地在咱们下边!”
所有人都飞奔过去。
迫不及待地趴在地上往下看。
只见一块建着酒店大楼的悬浮地快速飘来,而安酒